听祖父如许说,小姑就当真地思虑,嗯嗯,本身是长辈是小姑,为着那些小字辈的受点气,有啥子呢?因而也就不活力了。平日,都是小姑找祖父说话,祖父找小姑说话,是头次。
但小姑感觉本身挨的那一锄头把很委曲:“爹,你就打我,打断我的腿呗;爹,你说这一双半跶子拖鞋,又不是我买的,是大哥给我买的,你如何不去打大哥倒打我?你说,那几个小砍脑袋的婆花子,又不是我教她们穿,她们抢着我的穿,你乍不去打她们,倒打我?”
然后就闻声祖父在骂:“幺姑,你个砍脑袋的该死的婆花子,我叫你穿那双半跶子拖鞋,哒来哒去,蛮有兴趣,是不?哒得我的内心都不好。我叫你教几个小砍脑袋哒来哒去,都哒成瘸子,是不?看你还是小姑,是长辈,看你都把几个小砍脑袋的带成啥样了,都当地痞去,是不?上梁不正下梁歪,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有鬼!看我打断了你的腿,你还用啥子来哒,每天鬼哒鬼哒的,听得我内心都发慌……”
但在小姑的童年影象中,还是有极其欢愉而美好的光阴的。就是具有那双蓝色半跶子拖鞋的光阴。父亲给小姑买的。
那双半跶子拖鞋,确切美,水晶蓝色,亮晃晃的透明,如何穿到几姑侄的脚上,就成了个瘸子,小地痞样?令人猜疑。
你说祖父这个千岁爷,平时昏昏呼呼的,眼睛皮都懒得眨一下,咋地晓得堂屋门弯里有根断锄头把?也是醉了。小姑从堂屋门弯里拿过断锄头把,又一巅一哒地回到祖父身边:“给,爹,锄头把拿来了。”
小姑便跑去跟祖母评说。小姑一评说,祖母也说:“打死你,不打你打谁去?谁叫你是长辈是小姑的。好的头不带,坏的倒蛮会带!打死你,不打死你算你有惜了!”祖母说着说着,还伸脱手要敲小姑的顶弓。吓得小姑再也不敢跟祖母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