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只要回娘家,总坐在二叔门前,望着前面的地步,跟我提及他们童年在故河口的旧事。我非常的喜好听。
父亲是戏台可演各种角色的“大明星”,而大姑倒是个实际里多角色的能人。今后,就这两小我就撑起了这个家,携着六兄妹和安然宁的度过了多难多难的童年,乃至敦睦的平生。大姑的奇异,还在用她的机灵消弭生的饥饿,死的威胁,挽救贫苦中危难的家。挽救她那频临生命伤害的母亲。
卖过柴,吃过灰面疙瘩,赶着牛车回家,故河口某户农家的炊烟就袅袅升起!落日一片光辉暖和。故河口某户人家的屋里也充满了暖和,一片光辉。大姑正用卖柴换得的米,给叔叔姑姑们熬米粥汤喝!米粥咕噜咕噜地在锅里扑腾,一缕缕红色的香味儿飘满了屋。
大姑说:“大聋子爹被鬼子追得到处逃,水稻田梗上踩满了他惶恐的脚步,实在无处可逃,嘭咚几枪……吓得是魂飞魄散。只见大聋子爹顶起箩筐,没命地跑。嘭咚一声,箩筐被打中了,眼看再不逃脱,就得……俄然,我对他大声地叫,大聋子爹,大聋子爹,您往拐弯处跑,拐弯处跑啊!拐弯处恰是一块玉米地,一条羊肠小道。”
不管甚么时候,大姑讲到大聋子爹挑着箩筐,从田间躲过鬼子的枪弹子。就高兴地哈哈大笑。
天贼黑,我与你父亲在黑暗中等啊盼啊,边把散落地上的柴拾起来码上牛车,边重新弄好绳,张着耳朵听!不知等了多久,我们终究听到吱嘎吱嘎吱嘎的,恍惚的牛车声,是邻近的老伯拉柴上市来了。我与你父亲拦住老伯的牛车,要求老伯帮我们把牛车从泥潭拉出来。老伯说,孩子们啊,我在前面帮你们拉,你们在前面用力地推啊,老伯虽大哥的,还挺结实。
佬东就是鬼子。鬼子大发疯性,在春光明丽,花红柳绿的气候里,按捺不住,跑到故河口的地步乱开枪,吓得在地步插秧的老百姓到处逃串。好些人被无辜打死了。大姑却有个经历,总可化险为夷,逃脱佬东的枪口。那就是佬东的眼睛是直的,追一小我,只要你一拐弯,多数可逃脱。
当时的故河口,漫山遍野,一望无边青色的柴林,内里有鸟雀,野鸡,野鸭,兔子,是个丰厚的大天然!可惜我们捉不到鸟雀,找不着鸭蛋,野草泽菜都被吃光光,兔子更打不着,我们的出产东西太差劲,也没有猎枪,只要镰刀砍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