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姑呢,再也不是阿谁未嫁的纯真的农家女了,而是一个庞大的农家妇。
纸钱燃起的香气如烟味一样,还真有些邪气。驱啥子邪?带邪吧?
小姑家的饭很香,小姑做的菜好吃,说不出的亲人味道。小姑的屋虽不大,但是土墙。屋里屋外都刷得粉白,墙上贴着大红喜字,清算的还算洁净。只是屋真的很小,来了多的客人只能把桌子搬到内里用饭。屋里大红的喜字仿佛有点退色了。毕竟小姑与小姑父结婚大半年了嘛,或许小屋下雨是漏雨的,大红喜字被雨水漏得退色。
我有点晓得,如果家里有谁病了,请神仙来上马脚,时有会烧纸钱与香纸的。只是小姑家的老婆婆还赢走得很,满头银丝,目光如注,不像抱病的模样。小姑与小姑父正年青,也没抱病,小姑家干吗要正月初几的在屋山头烧纸钱与香纸?真是令人头痛,猜疑不解。
小姑与小姑父好好的乍地不好了?中了甚么邪?哪个阳间的女子是谁?四婶子如何说这些奇特的话?难不成小姑父也有一个如四叔一样死去的媳妇子刘翠娥?刘翠娥的本领我但是见地过,硬是在四叔的大婚之日闹得百口鸡犬不宁。满屋的活人硬是被一个死鬼拼下去了,承诺她一死鬼的统统要求,害得我的新四婶子差点寻短见。
故河口的堤脚下,杨柳树似在噶鼓噶鼓的踩雪声中,扭捏着身姿,青柳一片。故河口的河滩一片苍茫,黄草厚厚的压在雪中,暖暖的滋味,渡船还没有过来。
我谨慎翼翼地问四婶子,四婶子便悄悄地跟我说:“乖,不要惊骇,是小姑父的母亲(既老婆婆)在那边烧纸钱驱邪呢。”
去小姑家的乡路,长又长,弯又弯,我的腿都走痛了,还没走到。那路七转八弯的,走出来了出不来。九九八十一条,迷魂阵普通。加以路边树木深深,每条路边都一样的物景。不熟谙的人,十有八九迷路。要不是四叔与四婶子跟着,要不是小姑与小姑父带路,我们单独必定不敢前去。当然另有九江叔叔与他的新媳妇子一起,这是非常高兴的事。
小姑家里家外产生的迹象,实在是个谜。好生奇特。
四婶子说得神神道道,像绕口令普通的,都把我听得一头雾水,越听越胡涂。
吓得我们不敢再在小姑的屋山头玩了,不知小姑这块谁家死了人?径直跑进小姑的小屋里。小屋里也是蛮奇特的征象,堂屋中间的墙壁上有小我像,人像上面的墙壁上订着个木板,木板上放着个香碗,一株香在渐渐燃烧,一缕缕青烟,云雾环绕。
幺婆婆在九江叔叔归天不到一年,就吞药他杀。模糊传闻,是幺婆婆本身想不开,大儿媳妇死了,小儿子死了,另有一个儿子倒是个单身汉,我幺祖父呢,也活死人般的活着,得了肺病很多年。幺婆婆实在不堪人生的苦痛,内心如何想起来如何不好过,就不想活了呗。
九江叔叔归天时不过二十六,合法丰茂韶华,人生之帆才起航,就淹没了。我那薄命的堂婶子,另一个阿姨二十四岁就守了寡,直到扶养两个儿子长大成人立室,人老珠黄,也未重嫁。堂婶子对九江叔叔深厚的情爱可见一斑。
九江叔叔的新媳妇子也戴一条粉红色长领巾,在雪地中飘然,娇媚极了。九江叔叔呢,一条玄色长领巾,与新媳妇子走在一起,的确天设地造的一双璧人。向来没瞥见过这么都雅的汉后代人。都雅在一个朴素的芳华气味与芳香滋味。都雅在爱情的甜美津润与欣欣茂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