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取来就取来，废甚么话！”王铁桥满脸乌青呼喝了一声，靖王见状也给了个眼色，吴大力只好讪讪鼓掌站起家来，转头让人去刑部取东西来。
“现在我晓得，殿下为何说这尸身不能动了。”王铁桥苦涩一笑，“不是不能碰，而是底子就动不了。”
他谨慎地替王铁桥十指套上以后，不等发话，便问道：“环月勾还是环山勾？”
“这是死人。”王铁桥盯着那尸身说道。
不知因何，这尸身的背部已经紧紧冻在了空中，底子没法分离。若说是天寒地冻，此人从被射到毒发身亡，前后不过半柱香的工夫，便是气候太冷了，那也应当只是冻得四肢生硬了些，不至于与空中如此黏腻难清，仿佛是掉入了蜂蜜罐中的……一具蜡尸普通。
他怀着一点谨慎思说着，递上两把东西。那环月勾状若十五满月，手掌般大小，由一块中空的铁板与锯齿构成，中部一个拇指般大小的圆洞，常用来按压在死者皮肤之上的毒针处，中间空处便利挤压割肉取针；环山勾是把锯尺，其齿路像文人骚人常画的远山眉黛，微微起伏呈波浪状，是测量曲线不平的人体各处的一大利器。凡是专业的仵作，都是先用环山勾测量死者数据以后，再以环月勾谨慎按压身材各部分来查抄是否有藐小却足乃至命的外伤。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意义……”王铁桥皱眉沉思，喃喃自语道，“或许就是这个意义？”
在此以后另有诸多东西需求轮番上场，剔牙针、通千管、夹舌器、量骨尺……一样一样下来，一个专业的仵作没稀有十年的工夫是没法对此流程得心应手的。
靖王沉寂的眼底若水波澜不惊：“天然是死人。”
他翻来覆去、面带游移地看着那抽取出来的绿色黏液，看着尸身的目光非常古怪。
吴大力纵使满心猜疑，也是应了一声伸手便要脱手，却被王铁桥一把拦下。
靖王悄悄地看着他冥思苦想的模样，没有持续诘问。
究竟上，他这问话是隐有深意的。
王铁桥眼中精光一闪，也顾不得防着直接打仗，命吴大力用手捏着尸身的肩膀往上用力提，他本身缓慢地将手上握着的木板从尸身与空中之间的裂缝插出来，只感觉仿佛插进了一团柔嫩而黏腻的海棉花一样，其过程艰巨，王铁桥不得不改成用手掌压着木板的底端往前推着才勉强将木板插入尸身与空中裂缝的三分之一。
仵作递上了两件东西，暗含对劲地等着王铁桥出糗，哪晓得王铁桥理都不睬，一遍用穿戴手套的手探入死人的口中一顿摸索，干脆说道：“斧子。”
正欲假装看不见的吴大力与王铁桥的视野一对上，冷不丁一个寒噤，冷静地去取了一把木工做活用来砍木头的大斧来，双手呈上递给了一脸严厉的王铁桥。
仵作慢悠悠地又从行当里取了一副与伞衣质料近似的手套出来，这类手套防滑防污，还能在必然程度上制止验尸之时骨茬割出伤口。
吴大力脸上的猜疑之色变成对劲，扬了扬下巴道：“大人放心，我吴大力长年在军队疆场上混着，还不怕……”
王铁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敢置信地摇了点头，又探手指了指尸身的背部，说道：“翻过来。”
等那木板被抽取出来了，不知从那边飘起一阵恶臭，王铁桥又是惊奇地低呼一声，只见那木板的尖端尽是泛着莹绿的黏液。
王铁桥略带轻视地看了那仵作一眼，撇过脸去，没说啥话。
靖王点了点头：“侯公公查过名册，也找人查对过，只是一名身家背景浅显的侍卫罢了，不知为何会与此事扯上干系。”
等待了好久，被吴大力调派去取东西的保卫赶来，乒乒乓乓地安排了一堆，还心细地喊了一名刚幸亏刑部府衙内办事的仵作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