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夭闻声昂首,两湖相连的夹道中缓缓驶来一只精美的画舫。顶盖镶金渡面,豪华漪美,由七七四十九根雕花柱子支撑,每一根柱子间有红色浮纱飞舞,在碧水蓝天之间,如女子轻巧的舞姿构成一道独占的旖旎风景。一阵歌舞琴音自画舫内飘荡而出,在安好的上空扫荡,婉转动听。
微微惊奇,但出于规矩,漫夭点头,静待画舫泊岸。
漫夭也不好失礼,微微一笑道:“我二人确是为游湖而来,只可惜……来得不是时候。”
“来不及了。”紫衣男人与漫夭几近同时出声。紫衣男人惊奇地朝她望过来。
趴在画舫边相沿手指在湖中划水的泠儿俄然叫了一声:“啊?这水里……有人!”
漫夭淡淡笑了笑,没说甚么,只打眼一扫,看向四周。
紫衣男人眸光微变,站起家,对中年男人道:“叫他们别下去了,从速往岸边靠,能靠畴昔多少是多少。”
“你听谁说的?萧煞人呢?”
清冷湖是由两个天然湖泊在险要的峭壁的夹缝中连接而成,有些盘曲,一眼望不到头。湖岸的崖壁不算很高,但恰好遮挡了天空的焦阳。
漫夭看了看四周空旷的一望如碧的湖面,估了下间隔和这里潜水登陆的能够性,然后悄悄拍了泠儿的手,安抚道:“不必惶恐。既来之,则安之。静观其变吧。”
漫夭蹙眉问道:“甚么事?”
进宫?漫夭一惊,忙问:“对方是甚么人?伤得可重?”
漫夭轻斥道:“泠儿,不得无礼!”
公然不是临天国人,此人如此直接,令漫夭不好回绝,却又不肯说出姓名,不由蹙眉,看了泠儿一眼,泠儿立即叫道:“你此人如何如许?第一次见面就问人姓名,我们又不熟谙你,干甚么要奉告你啊?再说了,你也没说你叫甚么名字,是那里的人?”
漫夭下了马车,一股清冷的风带着湖面微潮的气味劈面吹来,清幽风凉的感受仿佛夏季已去。她凝目四顾,四周青山碧水,心中豁然开畅,沉闷尽去。
“当然啦!不为游湖,我们来这儿干甚么呀?”泠儿抢先答道,那神采和语气,似是他问了句废话。
宁千易?这名字仿佛在那里听过。
漫夭沉着脸,没说话。
泠儿破涕为笑,拿衣袖擦了把眼泪,这才欢畅起来。
泠儿见她面色好些了,忙上前拉住她手臂,笑道:“主子,萧煞的事,您先别活力,等返来再好好经验他。我先陪您出去散散心。”
两人朝着湖岸行去,岸边安好开阔,却不见一个船只停靠。泠儿不由嘟囔:“奇特,这里如何连个船都没有?”
舫中宽广,有歌舞乐队及下人无数。
漫夭低声嗔道:“你又晓得!”
声音粗暴,笑容开朗,语气朴拙,不造作,是个有涵养的大气之人。
漫夭无法感喟,转头见紫衣男人和中年男人看着她们呵呵直笑,明显是听到了泠儿说的那句话,现在她再回绝,反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这紫衣男人笑容竭诚开阔,应当是个君子。她想了想,规矩笑道:“既然公子美意相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紫衣公子立即欣喜地将二人请上画舫。
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漫夭正想回绝,泠儿拉了拉她的衣袖,在她耳边说:“主子,我们好不轻易出来一趟……他们看起来不像好人……”
俄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啊?船舱进水了!”
紫衣男人面上虽无波澜,心中倒是悄悄称奇,普通女子倘若被男人这么大胆直视,只怕早就双颊飞红,目光羞怯,但此女在他谛视之下,却能保持淡然安静,涓滴不受影响,天然文雅地饮着茶,这等闲定气度,在女子当中实属难见。看她始终神采淡淡,必是喜好平静之人,他很见机的不作声。悄悄听着婉转的琴音、品一等好茶、赏山湖美景、观绝世美人,心想这世上可另有比这更加舒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