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无忧拉着她坐到桌案前,表情很好地笑道:“有你帮手,半夜前大抵能批完。”
她一惊,哀叫一声:“啊!别!”她辛辛苦苦清算了好几个时候,就这么被他一挥手,前功尽弃了!
面对一张俄然放大的俊脸,漫夭遽然回神,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如幽潭般的奥秘对上一汪清泉的清澈,眼底流转的情义如千丝万缕的绵丝,将她紧紧缠绕,他的鼻尖几近贴上她的,就在天涯间的间隔,相互呼吸清楚可闻。
她拿了衣服正要替他穿上,一低头俄然看到他腰间右边有块深褐色的印迹,两枚硬币般大小,形状有些奇特,像是正在高涨的翔龙,有头有尾,却都只得一半,她不由问道:“这是胎记吗?如何看着仿佛只要一半?”
一年的谨慎翼翼不敢触碰,每一夜都在挣扎中煎熬,现在她情意已明,那心头的魔障迟早要肃除,与其比及今后,不如就趁明天。生命有限,谁也不晓得明天是个甚么模样!贰心念至此,将她的腰扣得更紧,紧紧贴着他的身子,隔着衣物,他身上滚烫的温度灼得她肌肤也变得滚烫,像是要将相互熔化。他的吻越来越狂热,撬开她贝齿,冒死接收着她诱人的芳香,她被动的接受着,身子绵软,毫无抵挡之力。
漫夭一边帮他清算衣裳,一边奇特道:“另一半去那里了?”
在清冷湖他如天神普通的来临挽救了她的性命;选妃宴上无所顾忌的为她出头;扶柳园一局棋向她认输;猎场绝壁不顾性命地挡下毒箭为她与野狼斗争;宣德殿外为她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山向仇敌称降,与她共承屈辱,几乎丧命……对于一个高傲非常的人,要折断他的傲骨,比要了他的命更难上百倍!
他回到御书房,并不看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而是先绕过屏风进了阁房。
曾经觉得这个梦永久不会实现,却没想到另有这一天!他抱着她,非常满足。
她闭着眼睛吻住他,见他没反应,便蹙了眉偷偷展开一条裂缝,看到他正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就仿佛在看打西边出来的太阳般的眼神,她顿时愣住行动,脸上如烧了一把火,噌一下红了个遍。此人平时聪明得紧,如何这会儿如此痴钝!她都如许主动了,他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她赶紧放开他的唇,想要逃开。
宗政无忧心头一紧,叹道:“都怪我!”
漫夭醒来,侧过身子,想摸摸身边男人俊美绝伦的脸,但手还没触碰到他,他却俄然展开了眼睛,邪妄冷冽的眼神在看到女子的顷刻化作了和顺缠绵的情丝,令她想到先前的狂乱,面上一红,立即翻身躺平,紧紧攒着被子,虽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常常面对他的和顺,她内心仍止不住怦怦乱跳。
宗政无忧一愣,看着她羞红的脸颊,脑筋里敏捷的飞转,回想着她先前的反应以及刚才她说过的统统的话。这才明白本身能够是曲解了她的意义,贰心头一阵雀跃,眸光璨亮,俄然笑道:“你要筹办甚么?”
柔嫩灿艳的锦纱垂悬在床的四周,迤逦在地,铜镜反射而出的阳光投射在月白的锦纱上,照出梦幻的色彩,显得有些不实在。大半日的狂乱过后,敞高兴扉的两人睡得格外苦涩。
宗政无忧眼中带着无尽顾恤,苗条的手指悄悄摩挲着她面上细光光滑的肌肤,体贴道:“你不消说,我明白。”
北朝年青的天子下了早朝走在沉寂的宫道上,面色沉寂,目无神采,一身明黄色龙袍,彰显着至高无上的高贵身份,额前十二道长长的冕旒遮挡了他年青却满含沧桑的双眼,透过冕旒投射而出的目光是专属于一个帝王的锋利,而掩蔽在冕旒以后,别人没法窥见的是那与春秋不符的沉沉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