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将军迷惑道:“我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从没见过有顶棚的战车!”
九皇子一身银色盔甲,手里拿着剑,面色非常端庄,看上去倒有几分将帅模样。他昂首看了眼那矗立坚毅的城墙,微微凑过来,有些思疑的小声问道:“七嫂,你肯定我们不需求梯子就能攻进城去吗?你看这城墙少说也有十丈高了吧,这但是驰名的难以攻破的城关啊!”
宗政无忧望向火线摆列整齐的战车,目光幽深,似有所等候。
“昭云的事你别管,交给我。”
她点头,伏在他怀里,心间发涩。
这日凌晨,已过辰时,天气有些暗淡不明,天空黑压的乌云拢聚不散,仿佛要盖顶而来,大地承载着一片压抑之气。
漫夭一手捏紧缰绳,望着那在人们眼中如铜墙铁壁般矗立巍峨的城墙,以及城墙上的数万张似陌生又似熟谙的面孔。这些人,都曾经在阿谁充满血腥的冰冷皇宫里冷目睹证过她曾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屈辱,像是看戏普通的姿势。当她盘桓在灭亡边沿的时候,她曾在内心说,如果能活下去,就必然会让统统人支出代价。时隔一年,那些仇恨本已在幸运中垂垂淡去,是昭云的痛苦唤醒了她埋藏在心底的恨意。
另一人摆手道:“管它甚么战车不战车呢,只要我们不出城迎战,他们甚么车也没用……”
她望着那夺命的箭雨,勾唇嘲笑,额间一朵红莲花钿映托着满头飞扬的白发,披发着纯洁的明丽光芒。
南军打头的玄衣铁骑正待举剑相挡,而此时,青铜战车阵以后的萧煞对着战车车门扬手喝到:“起!”
李将军面色凝重道:“传本将令:死守城池。任何人不得私行出城迎战,违令者,军法措置!”
鼻子遽然一酸,她俄然扑到他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连连道:“对不起!对不起……”
漫夭掉头看他,微微挑眉道:“这么高的城墙,你感觉梯子能够得着?”
南军阵营当中,宗政无忧稳坐马背,面色深沉,目光冷酷邪侫,而漫夭神情冷酷,看不入迷采,只眼眸冷凝果断,望着劈面城池,有着势在必得的决计。见城墙上敌营将帅现身,他们二人对望一眼,无需言语的默契在二人之间流转。
阳光透过尘烟,在他们身上拢了一层金色光辉,男人盔甲光芒耀目,浑身披发着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女子白衣如雪银芒刺目,崇高不成侵犯,给人一种天神来临讨伐尘寰的错觉。他们目光凌厉,超出数十万人透空直射而来,让人忍不住颤栗。
漫夭撇开首,轻声问道:“昭云还没用饭吧?”
一句“刻毒无情”,令宗政无忧面色蓦地一变,砰的一声,他俄然重重放下碗,碗里的汤接受不住狠恶的震惊,几近洒出一半,溅得满桌子都是。他看也不看,只舒展着眉心,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定定地望着她,那眼神似是要看进她心底里去。他的手在不知不觉间握紧,手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缓缓闪现,像在死力哑忍着甚么。
回了大帐,刚翻开帘幕,便见到宗政无忧正来回踱步,他看上去有些烦躁不安,见她返来,便皱眉迎上,拉住她冰冷的手,面色一沉,“你去那里了?这会儿才回。”
城墙上的李将军等人愣了一愣,本来那战车竟是构造巧制。他抬手,叫了声:“停。”如此下去,只是华侈箭矢。
天空的乌云仿佛也被这气势所震散,暴露碧蓝如洗的天空,阳光澄灿洒下,晖映着年青帝王身上的金黄铠甲,反射出刺目标耀目光辉,合着他身上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让人不敢俯视。而帝王身边的女子一身白衣飘荡,银发飞舞,在飞奔的骏马之上,玉容一片庄严,令人不自发打心底里升起一种油然的畏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