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魂灯由五脏道人生前一口执念所化,那么脚下这艘小舟,应当也就是引魂船了,在无边广无边大的鬼域路上,用来专门渡人找到五脏道人最后死的处所。
“前辈,您就是黑棺里的那位…阴阳先生?”晋安手扶船沿,待身子坐稳后,这才开口问道。
阴阳先生刚说完,似是已经猜到晋安的心机:“但必必要有引魂灯为引。”
已经泊岸。
“你的答复已经很好,我已经没甚么可教你的了。”
“青水帮总舵?”
“走水道难,但走旱道更难百倍,千倍。”
“喇叭瓮棺材寺庙里的那尊吃人泥泥像已经与聚阴之地融为一体,以是在外界已经杀不死它,只能通过走阴,下阳间,找到吃人泥泥像躲藏在阳间的残念,击毙它。因为只如果死人,不管是尸也好,是邪灵也罢,身后都要下阳间,身后都要下九曲鬼域路。”
可这氛围不但没有安静,反而更加诡谲了。
隔壁浓雾只能恍惚看到表面,但晋安总感觉如何看,如何那么熟谙。
“这人间就如一个苦海,性命就如一根根根底陋劣的草芥,每天都有人灭亡,有寿终正寝的,有不治而亡的,有思念成疾的,有死于非命的,有枉死冤死的……”
晋安冷静谛视着身后的青水帮总舵、昌县,渐渐昏黄,恍惚,消逝在浓浓幽雾里,直至完整看不见了,他才有些沉默的重新转回身。
沉寂。
即便已经登船,可晋安还是有种后心发寒的心悸感,那是如芒在背的伤害预感。
晋安:“?”
好吧。
而在青水帮总舵后,则是昌县县城了,但因为四周浓浓迷雾的干系,只能模糊约约看到在浓雾中耸峙着一团庞大黑影。
面对晋安的谦虚请教,头戴青铜面具的阴阳先生:“……”
“再说回走旱道,就比如刚才我们路过的昌县废墟遗址,一城的人死绝,上万人亡魂的哀嚎、痛苦、痛恨,早已化作人间炼狱。而在阳间,像如许的吃人魔窟多如天上星斗,昌县只是沧海一粟的一个边角,阳间里有的活人禁地,阳间里都有,阳间里没有活人禁地,阳间里更是多如牛毛。”
四周仍然是浓雾昏黄,看不逼真四周环境,耳边那像是无数人的悉悉索索私语声音,也还在无时无刻侵袭着晋安的大脑与神经,就仿佛是在那些浓雾里埋没着看不见的大可骇危急,有成千上万只看不见的白影幽灵正在上空盘桓,阴气森森。
“如有说错,还请先生指教。”
闻言。
“阳间的天下,并不如湖镜般看上去那么安静,九曲鬼域路上有黄风灾,有埋没未知奥秘的迷雾,陆地有黑风灾,有魔地,有禁地,有万人坑,有人头山,有残肢断臂的古疆场,有朝代更迭,纵观汗青数千年来,哪片山川陆地没有死过人…先不说陆地,单指走水道,如果没有引魂灯指引方向,不出几息就会丢失在江上的这些迷雾里。”
“前辈,不晓得该如何称呼?”
说来也是奇特。
这里的阳间,与晋安所熟知的阿谁阴曹地府、牛头马面、吵嘴无常阎王爷的阳间不一样。
看来那些浓雾应当是水雾或是别的甚么东西,只覆盖在有水道处所,没法分开水道……
阴阳先生看着晋安。
晋安惊奇发明,船头的灯笼,火焰竟然是幽绿色的,在这个吵嘴天下里,显得有些奇特魔幻色采。
这引魂灯是以五脏道人的执念为引,只要找到五脏道人的尸首,棺材寺庙必然就在尸首四周了。
直到四周雾气越来越淡,劈面前视野豁然空旷后,人终究走出了江岸范围,离水道已有一段间隔。
听完阴阳先生的话,晋安对于阳间的大可骇程度,再一次有了清楚感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