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存看他皱眉愁闷的模样倒是不自发的伸脱手抚平他的眉头,一边抚还一边比划着:“我说――嗝……鹤归……你要晓得……我们多少年的兄弟――不管你做甚么事我都会站你这一边……不管是好是坏――我都会站你这一边……嗝……嗝……”

“那好,既然鹤归同意,我们便走野路,绕过鸳鸯夼直去琼花亭。”说罢,柳不惊便举起酒碰了白鹤归的杯,咕咚一声把酒喝了下去。

“兄长这番话好生煞了风景!”柳风存倒是不依,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又道:“是谁和我再来的路上约好不醉不归的?”

“风存,鹤归兄。”

柳不惊见礼坐下,柳风存给兄长倒了酒,举起酒杯给柳不惊:“兄长,快尝尝!看白家藏酒到底醇是不醇?”

白鹤归稳妥好柳风存以后倒没急着走,看着家仆清算柳风存。各家仆被盯的严峻兮兮,本就怯懦手劲轻,白鹤归这么一看更让他们不敢用力为柳风存玩弄衣物。

白鹤归轻叹一声,拉起柳风存的胳膊就是往上提,费了些许力量才将瘫软的柳风存架到身上。他对着愣神的柳不惊缓缓说道:“不惊哥,我把风存送回房了。你也早去安息吧。”

柳不惊话没说完,倒是被柳风存冒然截断。他气呼呼的说道:“鹤归你可不知啊,这官道走了一起,凡是遇见官兵都会用心难堪一番,仿佛就吃准宗家弟子做甚么不好谋生似的。那一幅幅嘴脸,我看着真想给他撂趴下,可惜有家规束着,我也不好脱手,不然不打到他认不清爹娘我就不姓柳。”

说罢,柳风存又拿起酒壶筹办满酒。可柳不惊却伸手悄悄拦住了酒壶,淡笑道:“再好的酒也不能多喝。我此次前来是奉了父亲的号令要肃除琼花亭的鬼祟,不是与你来这喝酒的。”

柳不惊所言不虚。自重新皇即位以后铺设官道,人流来往都在官道长停止,那些本来就冷僻的野路更是无人问津。又因现时边陲多烽火,百姓流浪失所,死伤各处怨气冲天,更是轻易出那些邪污之物。而刚巧野路人少阴气重,倒合了那些东西的胃口,围阴而聚不竭强大,到最后祸害一方水土,民生残落哀鸿遍野。

柳不惊也敛了笑,放在桌子上的双手相互交叉,语气亲和:“鹤归你一手筹划白家本就辛苦,现又让你添了一件费事事,我等实在忸捏。我想与你商讨,选条来往能短些的路程,如许一来,想必能省下很多时候,也不会太迟误于你。”

白家的酒味极好,几壶下肚还嫌不敷。酒儿引的民气躁动,柳不惊和白鹤归也失了平常端着的少主君架子,相互敬酒称乐,氛围不能再和谐。另一边单独吃苦的柳风存更是恨不得能把脸塞进酒壶里去。

仿佛获得了承诺的小孩,悄悄的伏在白鹤归身上,不再别扭转动。

他转眼看柳风存和柳不惊。

白鹤归没定见,淡声道:“统统不惊哥决定便是。”

白鹤归从小到多数这般如此,心机从不说与旁人听,脸面老是波澜不惊,暮气沉沉,只要不戳破贰内心那些小九九,他是至死都不会与你说至心话的,三两句套话便把你打发,而你却浑然不知。多年兄弟交谊相互熟谙,柳风存也垂垂看出他的难处,晓得他也有很多不得已,本来在柳风存印象里不喜言语的白鹤归也变得更有情面味,少了些古板多了些温情。

无可何如,只好捋顺被柳风存压皱的衣服,干咳两声冷静回身拜别。

白鹤归听罢也坐下。摆正身姿,脊背挺的笔挺,苗条的手指轻捻了衣角抚平皱褶,后抬眼看柳不惊,态度严厉而温馨:“不惊哥,有何事要说与我听?”

白鹤归看着似睡似醒的柳风存,想起他方才的那些言语,内心倒是庞大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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