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稍等,草民这就去通报。”妇仆说完,回身小跑。
走进李府大门,三步一假山,五步一园林,清池碧莲鱼儿游,亭台楼阁琳琅连,小桥流水,鸟语花香,每座修建门前,都有一条卵石□蜿蜒,曲廊围栏,翠绿攀藤伏爬,踩着信石幽径,抬眼远雾近水,低眼草绿花艳,就像走进一幅园林巨画中普通。
不知是吊丧氛围浓厚,给人形成可骇心机,还是女人天生怯懦怕鬼,自打进了这条林荫掩蔽的小径,我就感觉背后阴风阵阵,凉森森的直钻骨头缝。总感觉有双眼睛,无处不在暗中盯着我们。
林烟云忙抚手欠身,暖和有礼道:“这位是县太师邵大人,卑人林烟云,是大人的侍从。此趟因公拜访,费事您行个便利,向你们主上同秉一声,别让大人在门外候太久。”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高悬着玄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李府’两个金字。朱门两边,各有一尊一人多高,体型健旺,头大脸阔的汉白玉石狮坐镇护宅,姿势甚是威猛。
“有人出来了。”林烟云伸手向门内指道。
听明我们的来意,玉莲敛眉踌躇不决,林烟云顿时接道:“你的表情我们能了解,但是,玉莲你想一想,李员外亡故至今,已将近个把月,既然府上不肯将她入殓下葬,其因定有解不开的疙瘩,与其自顾烦乱,何不交予官府帮手解开疑团?”
叶蓉朵一贯行迹难料,忽隐忽现,谁知这会她在哪呢,不过,她跟我约幸亏这里会面,应当不会太久。
林烟云弯唇笑道:“不是脸,是脖子……”说着,捏起衣袖一角,在我耳垂下方悄悄沾了几下,再把衣袖放到鼻尖略微一嗅,淡道:“是木屑。”
李禄不愧是响铛铛的大财阀,仅就两扇大门,就占去了半面墙。人站在朱门前,蓦地有种身只纤细的感受。
到处耍帅。
微怔分秒,我忙倾身向前,略一抚手,让道:“不消多礼。”
“这……”玉莲游移了。
“切当说,是腐朽的木霉。”一个清幽熟谙的声音,引得我和林烟云齐齐转头。
门开了,一名身披白麻孝衣的中年妇女,手扶门边向外探着头,麻衣内里,着一件粗布长衫,一看便是奴婢打扮。
玉莲伸谢罢了,直身话道:“大人突临拜访,可有何指教民夫?实不相瞒,府上丧白未葬,怕有不便。”
“大人,要不要等叶保护一块儿出来?”林烟云在中间提道。
林烟云也跟着道:“是嘛,他们男人身骨弱,抗寒才气差,咱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她刚说完,就把中间的林烟云逗笑了,歪头冲她低问:“甚么叫多余的脑袋呀,每人一颗,恰好的呀”
这时,一向沉默的叶蓉朵发言了,语义冷僻,句句逼人。
本来是三件色彩各一的加厚披风,外层面料质地柔韧,内里表着一层柔嫩的植物绒毛,手在绒毛上悄悄拂过,轻柔绵绵很有亲肤感。
看到叶蓉朵冷目一闪,我忙暗中在她胳膊上悄悄碰了一下,轻道:“冰窖冰冷,我们有披风,别人没有,你别急嘛。”
几米开外的汉白玉台阶上,一名白纶绕发,玉带束腰,身姿肥胖峻拔,姿容清丽淡雅,正悠然向我们走来。颜艳红日,射在她左肩浅蓝包裹上,出现一圈浅淡光晕,为张冰洁冷傲的脸颊,增加了几分温和。
等候中,我被林烟云暖和又略带所思的眸子瞧得有些不安闲。莫非我脸上有东西?这里不像当代那样,大街冷巷到处都是橱窗,能够随时照照镜子。
叶蓉朵冷傲孤漫霸气侧露,让人望而生畏,偶然候是功德,偶然却有些不近情面。我很不睬解,那些下人那里招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