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心中的滋味,入梦方醒的谢宁仍然有些怔怔,眼中苍茫不减,出声问道:“嬷嬷如何得知此事?”
“记得住我说的话,还不算是无可救药。”听过谢宁的复述,秦嬷嬷的神采便又和缓了三分,不复早前冷酷。
谢宁盘算了主张,便不再向秦嬷嬷诘问。在外头呆了一天,却没吃上多少东西,目睹到了常日晚膳的时候,当然要先填饱肚子是端庄。
谢宁如有所思地点点头,“既是如此,想必这议亲一事必然是出自侯爷娘舅之口,并非项氏所愿。难怪本日魏夫人见了我那般热忱,本来是因为这个原因。”说着皱起了眉头,自语道:“只是,青阳大哥身为国公府的嫡宗子,高依瑶那般才称得上与他身份相配,如何会同我议亲吧?”
从秦嬷嬷口中得知本身同高依瑶一样,也是侯府与魏国公府议亲的人选之一,谢宁细心机考过后,终究找到了过往影象中那些纤细的蛛丝马迹,态度也从一开端的不成置信,垂垂窜改成肯定。
秦嬷嬷目光一闪,颇不天然地反问道:“我方才有说甚么吗?”
无妨秦嬷嬷倒是低叹一声,“我同你说了这么久,如何你得知本身同魏国公府议亲一事,竟半点反应都没有。”
听出她话音里的绝望,谢宁却还是茫然,停下脚步,不解隧道:“一家女有百家求,青阳大哥这等超卓的才俊,定然有很多女子倾慕才是。那里轮获得我去做甚么魏国公府的长媳呢?”
她这话倒不是妄自陋劣,在达官权贵堆积的都城,谢宁心中非常明白,不管是家世,才学,还是面貌,她都无足称道。如许的她,如何能作魏国公府的长媳?
长在虎帐,她虽没见过甚么妾室,却也从戏文话段里听过一些关于她们的故事。妻妾嫡庶之间的不同,她明白得很。更别提住进侯府今后,她又亲目睹到过二房的庶女,高静。
不想秦嬷嬷竟有如此评价,谢宁正要出声替魏倾城辩白一句,耳旁便又传来秦嬷嬷的一声低喃,“不过这丫头也是个不幸的,若非当年她娘忽视,也不会……”
见她成心讳饰,谢宁心中更加猜疑,再次出声,摸索道:“嬷嬷方才不是说,当年魏夫人忽视,以是才……?”
秦嬷嬷看她一眼,淡淡道:“项氏与你并不亲厚,若非事出有因,又怎会带你出门应酬?我本来也只当她是要找你作烘托,直到我留意到魏国公府高低的态度,才觉出几分蹊跷,那周娘又向我探听了几句话,我才知你也在这议亲人选当中。”
莫非这此中另有甚么原因不成?谢宁灵敏地从秦嬷嬷这声自言自语里嗅到了几分隐情的味道,仓猝出声确认道:“嬷嬷是说,倾城现在这般怯懦,是因为有过甚么经历吗?”
见秦嬷嬷此时还是不忘考较,谢宁敛住面上的慌乱,表情莫名地轻松起来,回想着秦嬷嬷讲给她听的权贵秘辛,正色答道:“魏国公府世代镇守边疆,武将传家,却颇受今上顾忌。是故近年来国公府行事寒暄,更加低调谨慎。”
是因为她也是与魏国公府议亲的人选,以是高依瑶才会叫她去见魏青阳,才会借着同往的名义相邀魏氏姐妹,才会用心将她支开,乃至等也不等地将她一人丢在外头。
脑中灵光一闪,谢宁大胆地猜测道:“树大招风,国公府也是不想阵容过分,惹来费事吧?”
“嬷嬷,我们出去用膳吧。”谢宁脚步轻巧地向外走去。
秦嬷嬷瞥她一眼,冷声道:“旁人的事,探听那么多何为么。我看,你且顾好本身是紧急。”
秦嬷嬷点头道:“不错,国公府的申明已然太盛,若再锦上添花,定然会被认作招摇肇事。以是相较于高依瑶,我想她们更看好的人选是你。你无甚家世,与你们谢家联婚,不会遭到今上的顾忌,反而成了极其高超的逞强。又是武将之女,不似那群娇滴滴的小女人,如果伴同驻军,也能吃得了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