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马车还要半个时候才会出发,时候还很充盈,谢宁在明霜的建议下换上了月黄褙子,杏红襦裙,被秦嬷嬷保养得乌黑的秀发,则经晓月的巧手梳成了坠马髻。因为是去旁人家做客,不好打扮得过分素净,叫人觉得侯府虐待,谢宁发间除了几朵用来牢固的珠花,还斜插了一支流苏钗。
走到门口,谢宁便瞥见了项氏和高依妍的身影。因事前早知项氏会与她们同业,眼下见了人,谢宁倒没多少惊奇,规矩而陌生地上前问候过,就顺着胡管家的指引进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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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稍晚,抱愧)
明霜闻言一愣,半晌后才扯出一个笑容来,“此香有埋头宁神之效,香气并不浓烈,不易感染。想必王爷常日里熏衣另有效香。”
说来好笑,这位夏蜜斯在侯府也住了很多光阴。同为侯府的表蜜斯,谢宁却再没见过她一面,常日向刘氏和高道年存候时,两人也向来没有碰上过。就连她的名讳,谢宁也并不晓得。
可不知为何,谢宁对她老是生不出甚么好感来,就连眼下她主动示好,谢宁也没有想要和她交友的心机,只是淡淡地应道:“那我就唤你夏表姐了。”
“嘿嘿,”秦嬷嬷就是如许的性子,相处久了,谢宁更不管帐较,只是讪讪一笑,便换了个话题。
她不是项氏阿谁姓夏的外甥女吗?来时两人还差点被错认。
“并无,”谢宁笑着点头,“我只是感觉,这熏香的味道同殿下身上的淡香有所分歧。”
固然这两个懂事听话的丫环,令谢宁极其对劲,可在列席这类场应时,她还是会下认识地先去考虑谷穗和明霜。
她不是出身高门大户的贵女,没学过甚么端方,也不体味那些要求严苛的礼数,初入都城,便是以遭到了很多嘲笑。
借着炉中燃着的清梦香,谢宁睡了个可贵的好觉。第二日起来也是精力奕奕,叫人半点也看不出她昨日站了整整一日。
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各处达官权贵的都城里,谢宁这个五品武将之女的身份,底子就不敷瞧。遇见皇子公主,朝廷大员,勋贵侯爵,官眷贵妇都要施礼,但这施礼的端方却又大不不异。
打扮安妥,谢宁便与秦嬷嬷一同向外走去,晓月、青柳留在小院看家,伴随她们前去魏国公府的是明霜和谷穗。
“我们既是亲戚,你又比我年小,我便唤你一声谢表妹,可好?”夏柔玉的声音正如她给人的印象普通,分外娇柔,一看便知是江南水乡出来的女子。
谢宁不免担忧起来,“倾城并未见过她,也不知到时会不会是以严峻。”
坐在车里,谢宁不但要和夏柔玉酬酢,还要时候重视本身的仪态,免得再被秦嬷嬷挑出甚么错处,再给她加训两天。
也是时至本日,她才第一次听全了今上六位皇子,四位公主的名讳,才晓得京中那些平辈佼佼者的身份,才对世家勋贵多了几分熟谙。
“这是靖阳侯夫人家的后辈吧,仿佛是叫甚么夏柔玉。”秦嬷嬷顺着谢宁的视野看了一眼,漫不经心肠提及,“没想到本日去魏国公府,她也会同业。”
进京之前,她爹和裴叔也曾对她再三丁宁,可也仅限于侯府的人事。至于更庞大的情势,却未曾在她面前提及。
侯府本日一共筹办了三辆马车。项氏一辆,高氏姐妹俩一辆,剩下的那一辆马车,便是为谢宁和夏柔玉这两位表蜜斯筹办的了。
也正因吃过亏,她学起端方来才会更加用心,硬是耐着闲不住的性子一日日地呆在房里。
一行四人出了小院,沿着侯府花圃的甬道一起而去,没走多远,便赶上了被数人簇拥而来,着一袭翠绿裙裳的高依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