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却没急着打断谢宁。而是放轻步子,缓缓地踱到了门外。向无痕问上几句话后,这才再度回了书房。
几日下来,便是对棋艺一窍不通的谢宁,竟也有了很多长进,不但同明霜斗了个旗鼓相称,就连对上秦峰,偶尔也能有一争之力。
好端端的,对方怎会下在此处?
哪怕是不提两位长辈所为。只如果随口说些甚么都好,能令她临时分神便好。
他不该该轻敌。
萧衍神采一敛,顷刻便收起了面上的忽视之色,紧跟着便在谢宁黑子旁落下一子。
厥后对方又用心在出行之时将她落在了外头,谢宁对她的观感天然更差。可现在听得对方话中歉意,她却俄然有些动容。
“安王殿下,”高依瑶远远便瞥见秦峰身影,上前见礼时。眼底却带了几分不知为何的深意。
却在此时,听闻对方话语传来――“方才高蜜斯前来拜访。可与你说了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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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峰站在门口一步步走来,却早已将她面上慌乱神采看了个清清楚楚,也不戳穿她这欲盖弥彰的行动,只是慢条斯理地寻了谢宁案前的那张太师椅。撩袍坐了上去。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垂垂倒也培养出了几分默契来。秦峰看出谢宁不善识记,对六艺之道提不起甚么兴趣,便决计对症下药,不给她安插那些死记硬背的功课,而是暗自花心机惟了很多矫捷的体例,一面变更起谢宁的兴趣,一面便于她识记。
比起谢宁,坐在棋盘前的秦峰看得更加清楚。(未完待续。)
高依瑶却只是淡淡地瞥了谢宁一眼,面无神采道:“你既已与魏青阳订婚,那这门婚事便已非我所求。你放心,我会归去同我娘说清,不会让她再是以难堪于你。”
既已提及此事,谢宁却不由有些感慨,“以往我只当她为人傲岸,面冷心冷,却没想到对于是非曲直,她竟这般看重。”
不过她心中天然也清楚,秦峰所为,俱是为她着想。是故她心中并无半分抱怨,习字下棋时,倒也没有涓滴懒惰。
谢宁看着被一片白子包抄的黑子,不由瞪圆了一双眼睛,脸上是粉饰不住的惊奇。
人有千面,外祖母同侯爷娘舅如此行事,是不是也另有启事呢。
如此一来,眼下最令谢宁头疼的,便是筹办女官试一事了。
就连顾晴菀派人递来邀她出门相见的帖子,也被她以各种体例挡了归去。
谢宁做事当真,这下棋的架式摆得再标准不过。何况对方的棋艺。还是秦峰费了这么多心机亲身调教出来的。
项氏对她的难堪,可不但仅是因这一桩事而起吧。谢宁心中无法,面上却没对高依瑶直言,只是点了点头,“那我便先多谢你了。”
或许,两位长辈之以是没有为她主持公道,恰是出于为她着想的筹算吧。
谢宁心机转过,扰了她好久的心结便终究解开。她不由展颜一笑,抬眸看向秦峰道:“子岳兄说的甚是。阿宁受教了。”
以往的事。她当然也有不对,不能完整将错处推到一人身上。
秦峰此人,常日里对她虽是和颜悦色,可一牵涉到这等端庄事上。神采便不免严厉了起来。
谢宁心中实在也有此疑,不过她转念一想,心底便有了几分猜想,“她方才亦曾向我报歉。我想或许是她心中一时过意不去吧。”
虽不至秦嬷嬷那般以竹板木条打手心这等境地,但秦峰毕竟是皇族贵胄,只要一冷下脸来,身上随之披收回的气势威压便足以令谢宁退避三尺了。
不过反观高依瑶,倒是比她还要不安闲些。但见她转而将视野移向水面,紧抿着嘴唇,冷冷出声道:“这是我该做的,不必言谢。本日在此担搁已久,我便先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