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海看她一眼,无法隧道:“在你眼里,我就这般轻易忘事?喏,你要的东西,我早就备好了。”说着便抬起手,向身后指去。
“你哪日有空?我们先定个日子,到时先到驿馆门口会面,我再带你去铺子里转转。”
看着最顶上摆着的两只珠花,她不由会心一笑。只可惜她这份欣喜并没持续多久,将珠花放到一旁,谢宁将折叠成方块的衣物展开,望着这对她来讲几近是一场恶梦般不镇静的色彩,不由抽了抽嘴角。
谢宁看了两眼,却没忙着出来,视野在街上绕了两圈,扫到一处匾额后,才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裴星海,笑着提示道:“裴叔是否有甚么事情记得不清楚啊?”
这个事理,是谢宁渐渐悟出来的。顾晴菀容色倾城,或许对她而言,不是朱红衬她,而是她衬出了朱红吧。就连方才,谢宁第一眼瞥见这一袭朱红纱裙,不由自主,脑海中闪现出的人影,便是红裳艳艳的顾晴菀了。
可除此以外,她另有一个不穿朱红的来由。京中贵女浩繁,都是豆蔻韶华,谁不偏疼色彩明艳的衣裳,谁不想成为世人眼中当之无愧的那抹丽色,可珠玉在前,她们对这朱红之色再是心仪,也不肯在有一人在时的场合上身着红裳。
两人进了酒楼,要上一间配房。进了阁房,翻开承担,谢宁才感慨起裴叔的思虑全面。
实在这些东西说是谢家财产,还不如说是她娘给她留下的念想。自她娘亲去后,侯府并偶然打理这份陪嫁,她爹虽偶尔会从中拿些银两补助家用,大部分的出息,却还是攒起来,筹算今后留给谢宁。
早在信上,裴叔便已将他有暇的日子一一奉告,谢宁从脑海中搜索着影象,回想道:“本日是八月初五,我们就定在初七出门好了。”
“咣咣咣――”一阵拍门的声响传入耳中,谢宁才回过神来,很有几分欣然若失地将手中的裙裳放到桌上,正要出声相询,裴星海的催促声便从一墙之隔的外间传了出去,“你这丫头,如何换个衣裳也要这么久?”
“好,”裴星海点点头表示记下,便将她送出了马车。
谢宁看了看桌上的裙裳,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将它穿上。虽说她着朱红并欠都雅,可这好歹也是裴叔特地为她筹办的衣裳,她总不能因这一点小小的原因,便孤负裴叔的一番美意吧。
手捧着这件并不与她相衬的衣裳,谢宁嘴角不由勾画出一个苦笑。以她的姿容,本就压不住艳色,如果之前未曾经过秦峰点明,或许她现在尚不能认识到这一点。
朱红。
“好吧好吧,”外间传来的声音很有几分无可何如。
也是以,这些有所依托的东西,在谢宁心中有着极重的分量。
裴星海的声音又再传来,“谢丫头,你为何不说话?是不是出了甚么事?”
实在谢宁没甚么可顾虑的,只要事前和秦嬷嬷提早打好号召就行。迟早都要去做,她便干脆地挑了比来的一个日子。
这间铺子夹在两座酒楼之间,狭小的门脸无端便显出几分陈旧。平常的横匾,浅显的店面,并没有甚么特别。过往之人,也少有会在此逗留。
诸事安排安妥,谢宁放心肠从后墙翻了出去。本来她还担忧,墙外会有轩王秦曦安排的暗卫盯梢,缓缓走近后却没见半小我影。也不知是否是时候尚早的原因,谢宁并没发觉到有暗处有甚么人的踪迹。
望着面前敞亮如火的朱红色菱纱裙,谢宁固然被勾起了很多并不镇静的回想,却也不得不承认,裴叔送她的这一件衣裳,确是极美。
谢宁和裴星海筹议过后,并不筹算去老宅处扰人清净,也不急于在秋收前去往郊野田庄,两人一拍即合地向着谢家名下那三间铺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