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裴星海神情淡淡,面上喜怒莫辨,停顿了一瞬,方才开口道:“你与安王相处颇多,无妨好好想想,他是否真如京中传言般病弱不堪,万事不睬。”
“呵呵,”长久的沉默后,马车里便传来裴星海的笑声,只见他乐过后,便低头拿起茶盏,随即非常欣喜地看了谢宁一眼,喝了两口茶水,才缓声道:“如此便好。你放心,我这几日虽不必前去兵部,却也可奉求熟悉之人,替我留意从燕地传来的奏报。如如有了动静,我便立即派人前来奉告。”
淡淡的酸涩自心底伸展,一起溢至喉间。马车内已然寂静好久,发觉到裴星海眼带扣问之色的目光,她却俄然有些不知,该说甚么是好了。
过往相处时的片段不自发地闪现在面前。京郊初遇,快意坊初识,当时她还不晓得秦峰天潢贵胄的身份,随后便是他开府那日的聘请,谢宁持帖赴宴,却因高依妍的原因同轩王秦曦大打脱手,没过量久,她便从无痕口入耳到秦峰被设想剿匪一事。
思及此,谢宁只觉面前一片豁然,她抬开端,对上裴星海体贴的眼神,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斟来一杯清茶,递到他手旁,面上尽是轻松神采,语气也明快起来,“裴叔勿要担忧,我并未多想,也不会因这一件小事,便心中不快。”
谢宁冷静地摇了点头,却没有出声解释。旁观者清,裴星海或许只是一句不经意的猜想,谢宁倒是身在局中,经过此言点拨,已是有所了悟。
谢宁眼中闪过自嘲,从一旁的几上取了倒好的茶水,手握着的茶盏放在嘴边,以一种喝酒的姿势,一抬头便一饮而尽,像是要将喉间的酸涩和心中的自责一同咽下。
谢宁一声感慨落地,换来的倒是裴星海投来的一记目光,只见他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如有所指隧道:“安王前去燕地剿匪一事,绝非大要看起来这般简朴。你又何必无谓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