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粱姑姑长了一张看着极其严厉的方脸,谢宁一瞥见她,便会不自发地收起一些小行动,恐怕是以失礼。
“恰是呢。您把事儿想得这么通透,可一点都不胡涂。”
谢宁扭过甚去,来人的面庞便闪现在面前。她赶紧从坐位上站起,双手端方地放在身材两侧,缓声唤道:“粱姑姑。”
粱姑姑暗觑她一眼,脚下步子未停,扶着刘氏的手臂,低声安慰道:“您又何必自苦呢?再过两年,表蜜斯便到了出阁的年纪,我们给她找个好人家嫁出去就是。现在夏家的蜜斯也来了。我们侯府的日子只会超出越好。”
本日粱姑姑却可贵地向她露了一个笑容,“表蜜斯,老夫人醒了,厨上正在摆膳。老夫人特地派我过来问表蜜斯一声,您可曾用饭。”
听出他话中双关之意,谢宁不美意义地挠了挠头,嘿嘿两声后,才正色道:“是我考虑得不殷勤,行军在外,辰时开端练习是有些晚了。”
但他体贴谢宁是真,遇事便不免多想一层,只觉安王此举,另有深意。
“本来如此,”谢宁被场中出色的比斗吸引,多日相处,即使隔着间隔,她也能从一样的着装中辩白出大多数人的身份。看着这些亲手教出的新兵阐扬得超卓,谢宁心中不由涌起一股高傲之情,脑中灵光一闪,便道:“不如今后,也让他们每日此时都先练习一番吧?”
明知前有险境,安王却毫不避讳,仍然要让谢宁参与出去。这是否申明,剿匪一事另有玄机呢?
比拟于谢宁的既喜又忧,高道年的神采可谓极其安静。毕竟在外人眼中,谢宁与侯府的干系并不密切。对他而言,便不必顾忌她与安王的来往。
别看鹤龄院人这么多,近身服侍老夫人的也只要这位粱姑姑一个。谢宁早被谢老爹耳提面命过,在她面前,一贯都是规端方矩。
本日秦峰的表情似是极好,两人打过号召后,还主动打趣了谢宁一句,“的确是早。”
谢宁到时,刘氏仍在小歇。已过了晚膳时分,她肚中并不非常饥饿,想着数日未见外祖母,就没顺着鹤龄院仆妇的意义拜别,而是在外厅稍候。
对于外祖母刘氏和粱姑姑的曲解,谢宁倒是半点不知。自打晓月、青柳进了侯府后,谢宁便正式打发了宝灵宝心两个丫头,再不必操心平常琐事,她的精力只专注在训兵一事上。
刘氏微微点头道:“你说的是。莫不是人老了,我也跟着胡涂了?我们家的孩子个个都好,就算妍儿有些娇纵,也不会因我待宁儿好些而吃味的。我又何必非要远着这孩子,叫她如此战战兢兢呢?”
晚膳期间,固然与外祖母言谈当中氛围恰好,在粱姑姑的谛视下,谢宁也没如何主动开口,一变态态地沉默,只要在刘氏出声后,才会应景地接上一句。就连用饭的姿势,也是回想着昔日秦峰的模样,谨慎翼翼地仿照。
刘氏却不知谢宁这番心机,晚间消食时,还非常感慨地对粱姑姑道:“细究起来,宁儿这丫头,跟她娘的性子还真是有几分相像。柔敏当初刚到我们侯府来的时候,不也是这个模样吗?”
刘氏眼中的神采更加温和了,走在后院宽广的青石砖路,她却蓦地低叹了一声,“都是可心的孩子,会疼人,也招人疼。只可惜……”
用过饭后,谢宁也没有多留,态度恭谨地和外祖母告了别,便回了小院,心中却模糊有些悔怨――早知她会这么怵粱姑姑,就该把端方学得更好才是。
她本是想先看看谷穗,再俄然呈现在世人面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孰料她进了门,却瞥见无痕领着数人两两在场上练习,不由微怔。视野在院中转了一圈,不出不测埠捕获到秦峰的身影,便向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