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霜姐姐――”
谢宁话才说到一半,便因面前人一个不卑不亢的福礼止了话头,她无可何如地看了明霜一眼,接过她手中的衣物,进了阁房改换。
冷不丁地闻声旁人用敬称来称呼她,谢宁心中那点不安闲再次闪现,一扯嘴角道:“这位姐姐,我不是甚么谢蜜斯。你叫我谢宁就好。”
青衣丫环见她如此,倒也没有对峙。殊不知谢宁内心有多难受,毕竟她在侯府可都是本身烧水沐浴,哪有这么好的前提能够泡汤泉呢。不过为是保全大局,才临时忍下罢了。
“行。”谢宁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这位明霜女人既体贴又风雅,也只要一点不好,就是态度过分恭敬了,不免令她有几分不安闲。
“这是奴婢为您筹办的衣裳,您看看合不称身?”
“原是如此,”谢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心中那点迷惑顿时消逝,因没有外人在,便主动地站到了秦峰身边,进了内院。
被训的新兵辛苦,谢宁这个卖力训人的也不轻松,秉承着事必躬亲的原则,她但是足足陪这群人在骄阳底下晒了一天,身上的汗从中衣渗到外衫,足足湿透了三层衣裳。
提及这香气,谢宁不免感觉有些希奇,明显是寡淡的味道,却恰好一沾便得,耐久难散,就连她身上,也曾不经意地感染到好几次。
一日紧锣密鼓的练习过后,比起午间的怨声载道,三百新兵已是连抱怨的力量都没有了,听到谢宁一声降落的“本日到此为止”,便一个个摊到了地上。
闻言,秦峰几不成见地挑了挑眉,捧起药盅,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
一进门便闻到氛围中满盈着的淡淡香气,深吸一口气后,谢宁立即认出这缭绕鼻尖的好闻味道,恰是秦峰惯常所用的熏香。
纵是谢宁这般不重视打扮的女人家,都爱不释手地抚摩了一会。只是这衣裳美则美矣,却也必然很贵,穿在她身上,未免过分奢糜了吧。
“蜜斯,您这身衣裳就先放在这,明日一早奴婢再送到您手上,您看行吗?”
背着世人抹掉额上的汗珠,谢宁再回身时,已经抬腿向院中最东侧的房舍走去。
谢宁摸了摸下巴,没有扭捏地问出了心中不解,“那群新兵都跑哪去了?如何我一个没留意,就全不见了?”
发觉到秦峰白白地陪她站了好几个时候后,谢宁内心便有些不是滋味,差点磨破了嘴皮子,好说歹说之下,她才勉强撤销了秦峰陪她“遭罪”的动机,令他暂退一步,在房中相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