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胡管家和楼妈妈来了。”
凌晨,谢宁勤奋地起了个大早,和谷穗用过早点后,便在书房里埋头伏案,写起了训兵的章程。既已从无痕口中得知了秦峰的窘境,她怎能置之不睬,即使只要微薄之力,她也要尽力以赴。
“好。”谢宁出声应下,心中由衷地佩服起秦峰,幸亏对方有先见之明,请来了这位秦嬷嬷,不然她还不知要如何应对。
无痕恭敬地应是,回身持续搜索起谢宁的身影,过了半晌,忽觉身后有人靠近,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肥大的少年,便稍显不耐地皱了皱眉,“小弟弟,到别处去玩吧。”
将纸上内容默念一遍后,谢宁展颜一笑,心中那些忧愁和纠结顿时消逝得无影无踪,将信纸叠好收起后,谢宁方昂首看向秦嬷嬷,“嬷嬷但是受安王殿下所邀前来?”
“算是吧,”秦嬷嬷明显不肯与她多谈其中起因,话锋一转,便吸引了谢宁的重视,“你与王爷定下的买卖,老身也略知一二,眼下你大可去措置此事。比及王爷解缆后,我便会开端正式教诲你。”
谢宁应了一声,正要上车,就见一道青碧色的人影行动安逸地走了走了过来,面上温润的笑意,像是春日极尽和顺的轻风,悄悄拂在心上,难以言说的暖意。
“哈哈,”厅中响起两声轻笑,秦嬷嬷一改方才冷脸,暖和地看了谢宁一眼,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亲身递到她手上,“王爷手书,蜜斯看看吧。”
略显广大的褐色短打,将少女纤细的身子包裹,腰间一条简朴的乌绳,伴着她挺直的身板,头上是高束的方髻,就连发间插着的木簪也是男人款式。没有想到她会作此打扮,秦峰讶异地看了谢宁一眼,嘴上却不吝夸奖,“这身装束不错。”
“你这丫头小弊端太多。一时半刻,我也教不过来,今后你跟在我身边,只怕另有得学。”
秦嬷嬷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伸手执起她斟的那杯茶,倒是高低打量了她一眼,很久火线道:“还算是孺子可教。”
会给她传信,对这王爷的身份,谢宁不作他想,她判定地拆开信封,对着光芒展开手中薄薄的一纸书,入目便是错落有致的萧洒――明日辰时后,天林坊见。
“表蜜斯,”胡管家迎上前去,抬手虚指那妇人,“这位便是侯爷特地为您寻来的秦嬷嬷。”
这两人如何一块来了?谢宁将笺纸收起,向外走去,就见胡管家立在院中,身后便是正与一名面熟妇人笑谈的楼妈妈。
话音一落,谢宁便沉下了神采。秦嬷嬷人老成精,那里看不出谢宁这点谨慎思,便冷哼道:“能有我这个教诲嬷嬷,多少人求之不得,如何你还不肯意?”
漫不经意地抬手翻开车帷,车中人语气淡淡,“不急,或许是有甚么事情担搁了,此处是天林坊内距侯府比来之地,她必然会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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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宁心机一转,闭紧了嘴巴,甘愿被她曲解,也没有奉告秦嬷嬷事情的筹算。
谢宁扯了扯嘴角,也没能挤出一个笑容。这位秦嬷嬷对她的态度有点奇特,令她一时摸不着脑筋。
“本来是谢女人,”无痕面上的惊奇稍纵即逝,不过半晌,脸上又是一片古井无波,“王爷在车中等您。”
花了一个上午的工夫,总算是大功胜利,看了一眼案上字体歪扭陌生的笺纸,谢宁点头发笑,没有妄自陋劣,而是下了决计,今后每日要写上五篇大字。
胡管家笑笑,答话的语气却很恭敬,“那嬷嬷您先忙着,我们就先下去了。您的行囊一会便能送到,如果住处有甚么不殷勤的,固然派人来知会我一声。”
手中的茶壶被秦嬷嬷抽走,谢宁抬眼望去,就见对方手腕轻动,令壶嘴倾斜出弧度,稳稳地斟满七分,连水声都似有着节拍,规律地传到她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