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子果然是个知礼的,”刘氏微微点头。视野便从那盒子移到了谢宁身上,不吝夸奖道:“当初给你定下这门婚事,总算是定对了。”
或许是为了道贺刘氏寿辰的原因,她本日的打扮非常用了几用心机,虽因身在梵刹,未带金饰红钗,却比以往看着更加扎眼,沉稳当中又不失喜庆。
项氏微微一笑,天然地点了点头,随即便状若不经意地将视野落在了漆盒之上,仿佛第一次瞥见此物似的,神情惊奇地抬手指道:“该不会就是这个吧?也不知宁儿你送了甚么,可否令舅母一观?”
刘氏面上带笑。几不成见地冲她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过来对着项氏道:“宁儿也是大女人了。有些事,如果无伤风雅,也不必瞒她了。”
话至此处,她便俄然遮讳饰掩了起来,很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可话中的锋芒,倒是直指谢宁无疑。
早就做好了谨慎防备的筹办,是故谢宁见到项氏时,面上倒并未透暴露甚么多余的情感,只是规矩而不失疏离地点头号召道:“舅母。”
高季阳亦是侯爷娘舅的嫡子,只不过年龄比高季柏小些,兄弟两个都在书院肄业,谢宁自来了侯府,还未曾见过对方。对于这位比高依妍还小上几岁的表弟。可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项氏的表情一刹时便庞大了起来。毕竟在她眼中,对方应当是她长女将来的夫婿,而与谢宁这个野丫头无关。
谢宁见她畅怀,便也拥戴地笑了笑,余光瞥见已经走到她身侧的两道人影。她便回身先取了谷穗手中的经籍,亲身呈到了刘氏面前,“这是宁儿为外祖母备下的贺礼。”
一来刘氏对她向来体贴,知她现在不喜与顾晴菀打仗,也情愿助她躲避对方。二来本日是刘氏寿辰,她陪在对方身边,既可活络一下氛围,也不会令人生疑。项氏如果真有甚么图谋,见到她与刘氏寸步不离,恐怕也是无计可施。
谢宁心中稀有,便没出言相询,而是悄悄地站在刘氏房内。
项氏面色一僵,回过甚来,但见谢宁面上一副似笑非笑神情,更加猜疑了起来。可一时之间,却也分不清她是同刘氏通同起来,故布疑云,还是真有其事,想要看她出丑。
刘氏见状,面上的笑容反倒逼真了起来,与立在她身后的粱姑姑互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后,便指着明霜道:“宁儿。这丫环手中拿的是何物?”
谢宁思及此,心神便更加稳了几分,目光一转,这才故意机打量起项氏本日的打扮。
谢宁一时虽猜不准刘氏是否晓得这寿礼一事,可她既出言相问,谢宁倒也未曾坦白,略微调剂了一番面上神采,神采如常隧道:“这是魏家公子托我送给您的生辰礼。”
“哦?”刘氏虽顾及谢宁脸面未曾多言,倒是饶有兴趣地看了粱姑姑一眼,后者当即领悟,当即便上前取来了明霜抱在怀中的盒子,放在了刘氏手旁的几案上。
刘氏并未出声,项氏便走上前去,点头一礼,非常恭敬隧道:“娘,本日是您生辰。现在我们虽在寺中,却也不能草率过了,总该弄出个模样来才是。我已派人知会过寺里的师父,中午便请他们整治一席素斋,到时我们便在青莲殿后一同热烈一番,您看如何?”
刘氏见状,便不免多看了她们两眼,却只能看出两人手中各捧一物,正待细细辩白,耳旁便传来谢宁的声音——“本日是外祖母生辰,宁儿在此便先祝您心想事成,福寿绵长。”
“本来是魏公子所赠,”项氏眼中的暖色不过一闪而过,但见她向谢宁看去,语带抱怨道:“你这孩子,话如何也不说清楚些。我还当是你本身买来送给你外祖母的呢。却不想是魏公子这般故意,害我差点便曲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