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为阿若的女孩子身量不高,照着谢宁的估计,她顶多也不过就是七八岁的年纪。别看她是个小丫头,倒是可贵地不认生,对着谢宁和裴星海笑得非常落落风雅。
心中沉吟半晌,谢宁留意到裴叔只是停在原地,并未跟上,便趁机摸索道:“如此说来,阿若这般懂事无能,想必是贺娘您教得好了?就是不知,她小小年纪便呆在此处,会否驰念家中双亲?”
“叮咛倒谈不上,”因着裴星海的原因,谢宁便成心与这贺娘子多说上几句,“不过是偶得闲暇,前来转转罢了。贺娘子也知,我是蜀地生人,对于家中财产并没多少体味。此番前来,确是想要看看账目,也美意中稀有。”
“好,”见贺娘子想得这般殷勤,谢宁不免对她有多了几分好感,当即利落地点头应下,“那我们便一同上楼吧。”
谢宁知她是谢氏家仆,对于此问便不觉惊奇,微微一笑,回道:“我是单独进京。不过我爹曾将家中印信转交于我,贺娘子可要一看?”她与贺娘子未曾会面,唯有谢氏的印信能证明她的身份。
谢宁这厢别扭的工夫,贺娘子已从酸枝木箱笼中取出了数本账册,一一放到房内的长案上,非常恭谨地对着谢宁道:“蜜斯,近几年的账册都放在这了。您看您是要带走,还是在此处浏览一番?”
先前在茶叶坊,她也是取了两年的账簿,这两处加在一起虽不算多,可也有五六本的细账了。
两人运营铺子,确切比一小我要省些力量。谢宁点点头,视野不经意地向阿若瞥了一眼,一个疑问顷刻浮上心头――以阿若的年纪,绝对不会是侯府为她娘筹办嫁奁时便安排来的人选,可他们一家远在蜀地,对于这些京中的财产,便是想要打理,也是心不足而力不敷。更莫提她爹和她也是一样,对于碎务并不精通。
究其启事,虽有阿若年事太小,脸盘没有长开之故,但也不能解除谢宁本身先入为主的观点,毕竟也不是统统亲缘之人,都有面貌上的类似。以此评判这二人干系,未免有失公允。
裴星海早已回过神来,闻得谢宁此言,便将怀中收好的印信再次取出,却没直接递到那贺娘子手上,而是经过谢宁,才转手拿给了贺娘子一观。
财产既无人打理,这阿若又是从何而来?谢宁在贺娘子的表示下向着阁房走去,目光却还是逗留在阿若身上,心中不免浮起了一个猜想――如果这阿若,是贺娘子的女儿呢?
沉浸在烦恼情感中的谢宁,经过贺娘出声提示,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上前翻了翻摆在案上一摞摞的账册,虽是一窍不通,却也没有置之不睬的筹算,“近两年的账簿便交由我带走吧。”
“蜜斯有所不知,”贺娘子放慢了步子,摇了点头,仿佛是不想让走在前头的阿若闻声她此时所言,抬高声音道:“阿如果奴家从育婴堂门口捡来的弃婴,虽有生身父母,却并不知身在何方。”
和京中王谢出身的蜜斯相处久了,她们那与人初见时的矜持做派,,谢宁便也渐渐地有所体味。对于她们这般行动,她谈不上不喜,却也说不上赏识。在她眼里,如果没有似魏倾城那般怕生的弊端,又何必故作姿势呢?
收回目光,谢宁闻声转头,但见贺娘子手持托盘,立在她面前,她便干脆地拿了茶水,放在案旁,又取了一杯递给裴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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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她本日看到阿若,才会感觉分外扎眼,不由便多打量了她两眼,才转而对贺娘子道:“本来我还只当这铺子里独一娘子一人,却不想另有一个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