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秦峰相赠的谢礼已然充足厚重,早已超出了谢宁的支出。谢宁正要张嘴推拒,便瞥见无痕二人迈过门槛的身影,只得微微侧身,后退三步,将肚子里尚未出口的话语咽下。
未几时,便见两道人影从院外前后而来。并未过量存眷走在前头的无痕,谢宁的视野早已凝集在他身后的绿衫女子身上。
“不必了。”秦峰看她一眼,回绝得倒是斩钉截铁。
两人四目相对,谢宁体贴之余。不由无法出声道:“子岳兄若执意如此,那谢宁便只好获咎了。”她身怀技艺,想要制停止无缚鸡之力的秦峰不过是轻而易举,事出有因,秦峰不肯共同,她却不能对他的伤势置之不睬,便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因要察看伤口,四人便移到了窗边的软榻处。秦峰本身找了个舒畅的位置坐下,无痕则从一旁取来靠垫放在他身后。见他们筹办安妥,那徐姓女子便将背在身上的药匣摘下,伎俩纯熟地将缠在秦峰右臂上的一层层白纱解开。
不管秦峰初志如何,这开初在谢宁眼中几近是不成能做到的剿匪重担,却毕竟被他一个从未上过疆场又体质衰弱的病弱之人完成了。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快得令人看不清身形的灰影便从房外飞身而入。还当秦峰是要找无痕来震慑她,谢宁正在心虚之际,便又听这明朗的男声缓缓开口道:“请徐女人过来,帮我察看一番伤势。”
谢宁无事可做,便只好杵在一旁看着。目睹秦峰的伤口一点点闪现真容,饶是见惯了刀光剑影的谢宁,也不免倒吸了一口冷气。
望着秦峰一脸似笑非笑的神采,谢宁恐怕他不信赖,便忙不迭又弥补了一句,“是真的。”
谢宁见状,不由心底一松。却没推测秦峰竟又启唇道:“碧绿色的衣裳,确是与你相合。我府中还存着很多蓝绿二色的布匹,他日派人给你送去。”
正如谢宁所料,这位徐女人公然同秦峰的干系非常靠近,一进门便同他们二人打了号召不说,态度也非常随便,举手投足之间,并无半点拘束。
对于她半真半假的说辞,秦峰看上去并未思疑甚么,只是微微点头道:“嗯。”
“殿下,谢女人。”
也令她明白,本来有些事,看似不易,却毕竟能够做到。
一道约尺长的颀长伤口横在秦峰左臂上,看形状似是长鞭而至,可即便是与他身上被晒成古铜的肤色也能构成光鲜对比的,犹带血痕的深红伤口,却早已将秦峰伤势的严峻闪现得一览无余,更莫提周遭翻出的血肉。
看来这座宅院里女子服饰倒是挺多的。谢宁不由想到此前明霜赠给她的那身裙裳,顿时会心一笑。
许是因为方才颠末一番长途跋涉的原因,徐女人的行动已是极其轻柔,秦峰的右臂却仍然汩汩地流出鲜血来。
面上的笑容还将来得及收起,耳旁便传来秦峰这一句扣问,谢宁不免有些宽裕,只好急中生智地随口敷衍道:“不过是看徐女人的衣裳都雅罢了。”
“是。”
谢宁又上前一步,将喉间的酸楚抑下,用力深吸了两口气,倒是从那气味平淡的冷香中嗅出了一抹血腥气味。
凭她多年经历,自是能够辨出秦峰身上伤势的严峻,眉头一蹙,便急声抱怨道:“受了伤,竟还一起驰驱,就不怕伤口裂开吗?”
因有训兵之故,谢宁对于秦峰这一起走来的艰苦,更能感同深受。她并非甚么感性之人,可此时现在,看着秦峰臂上的伤口,她心中涌起的不但是疼惜,更多的倒是动容与鼓励。
ps:阿宁神经粗啊。。。
孰料她话音刚落。还将来得及有所行动。便被秦峰看破了企图。但见他嘴角轻勾,随即便从口中吐出两个音节,“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