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稍显苦涩地摇了点头,并未将魏国公府现在在皇室眼中的处境照实奉告,只是淡淡道:“裴叔莫要拿我谈笑,我究竟是甚么模样您还不清楚吗。若说魏青阳回绝此事,倒是在我料想当中,可他却恰好应下此事,如此反其道而行之,不免就有些奇特了。”
跟从着谢宁的脚步上了肩舆,裴星海虽还是一脸的惊奇不定,可听了谢宁方才所言,却不免又猜疑出声道:“你可不是那般妄自陋劣之人。流派之别虽有些难以应对,可也并非是甚么不成超越的鸿沟,那里算得上甚么停滞,你又何必如此难堪呢?”
表情蓦地沉重起来,谢宁百感交集地摇了点头。这一行动并未被站在一旁的裴星海错过,但见他眸光一滞,便皱眉问道:“如何了?但是出了何事?”
但见他不着陈迹地皱了皱眉,又行动极快地将其松开,昂首看向谢宁时,竟也是一派暖和神采,“你莫要多心,既是两府议亲,对方又执意求娶,想必这魏青阳魏公子,定是对你成心了。”
两人所乘的小轿已分开驿馆,向着谢宁所居的靖阳侯府行去。路途所经之处越来越繁华,街旁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扳谈声、卖艺人的呼喊声、茶馆酒坊的兜揽来宾声不断于耳,但谢宁的声音却并未被轿外的声音压过,反倒是越说越激昂起来。裴星海正在侧耳聆听,却不料谢宁的话音俄然顿住,可她的话中之意早已表达得清楚明白,纵是没能将心中的设法说完,对于面前这个本身看着长大的少女心机,裴星海还是能猜到三分。
裴星海暗自思忖半晌,便沉声问道:“但是这门婚事有何不当?”
“你方才所言,倒也在理。”(未完待续。)
谢宁闻言也是一喜,接过裴星海手中的信,便看了起来。白纸黑字映入视线时,她才惊觉这信上内容并非平常家书,而是她爹写给她的一封扣问之信,且所问之事正与她克日所忧之事相干。
但现在观谢宁神情,却较着似对此事有所不满。就是不知她究竟只是纯真地对这桩婚事心存犹疑,还是底子就不想在此时结婚。
正如裴星海对谢宁知之甚深。谢宁天然也能从他纤细的举止中有所发明。虽说此事关乎毕生,早已盘算主张的谢宁。却毫无对裴星海坦白的筹算,一则她心中有所犹疑,尚且举棋不定,二则裴星海于她并非外人,故此便是触及此等私密,谢宁也不会对他有所保存。
望着裴星海微带疑色的面庞,谢宁考虑了一番说话,便坦白地直言道:““裴叔有所不知,我爹同我母舅商讨的,是与魏国公府订下的婚事。”
从蜀地而来?对方的答复虽非燕地,谢宁却还是心中一喜,正要出言相询,便见将糕点安排安妥的裴星海人尚未走至此地,却已先声问道:“鄙人蜀地裴星海,不知鹏勇军可有信来?”
目睹裴星海将本身的苦衷一语道破,本就没有筹算坦白的谢宁更加不会有所讳饰,“我本觉得此事只是长辈之间一厢甘心的安排,并非魏青阳本意。他若不肯,这门婚事便会顺其天然地被两边搁置,却没想到他不但早知这议亲一事,却对此并无冲突。我实在是不解――”
孰料两人才刚到驿馆,便赶上一行从驿道而来的信使。不知对方是否自燕地而来,谢宁体贴之下,便上前出言扣问道:“诸位大哥,你们自何地而来,可便奉告?”
事情若真是像裴叔所言这般简朴便好了。谢宁心中暗自腹诽一句,正要开口向他解释一番,却见对方俄然向她投来一瞥,随即便一脸正色地出声猜想道:“莫非是当中有甚么隐情,才会令你对此事如此踌躇?”
闻言,裴星海当即面色一变,目光闪动地看着她,按捺不住内心的惊奇,便沉声问道:“魏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