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言谈,谢宁二人倒是未曾耳闻。目睹身边的祈王面露思考之态,谢宁不由出声问道:“此事当真?”
秦峰这淡淡出口的三个字不免叫谢宁有些摸不着脑筋,她抬眸看去,却也只能瞥见对方眉头微蹙的侧脸。
秦峰停下步子,转头看她一眼,忽而勾唇道:“不会。”
思及此,谢宁便收起了面上暖色。一旁的祈王见状,便也将初闻此事时的难堪神情放下,神采如常地对着谢宁道:“不过是京中传闻罢了,这等毫无按照之言,听了过耳便是。谢女人,可否陪本王到桌边稍坐?”
对于这杂役所言,谢宁已是信了三分。可这毕竟不是甚么对顾晴菀无益的功德,她略一思考,便故作沉吟,一脸正色隧道:“即便如此,也毕竟是空口无凭,想必是不敷为信。祈王殿下觉得呢?”
“本来如此,”祈王微微点头,话音一转,便道:“这筠知楼称得上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酒楼,每逢节庆,更是门客倍增,好似不久前的中秋和七夕节。”
“难怪……”谢宁如有所思地看他一眼,面上是粉饰不住的逼真笑意,“他们方才一见我便能认出我的身份来。子岳兄,多谢了。”
京中竟然会有这类传言,的确是荒诞好笑。
“你安知?不会是安抚我――”
轩王也就罢了,这杂役等下如果知了本身身份,定会悔怨现在所言。敢情她早出晚归,辛辛苦苦地训兵,来回折返于王府和天林坊之间,竟抵不过顾晴菀猜的几个灯谜吗?
秦峰微微点头,便将视野从她身上移开,转而向祈王看去,“大哥可要同业?”
“好啊。”固然心中迷惑秦峰将她叫走的企图,谢宁却并未有涓滴的踌躇,径直出声应下。
“不过闲谈几句蜀地的风土情面罢了,”祈王笑答一句。便伸手倒了两杯茶水,神情驯良道:“你也知本王我夙来不喜宫宴,中秋那日便早禀了父皇称病未至。倒是不知你竟会提早从燕地返来,这几日你在府中养病,我便未曾上门打搅。本日便借为严武营众将拂尘洗尘之机,以茶代酒,恭贺三弟一番。”说着,便将手旁的茶盏推到了秦峰面前。
没想到对方话音一顿,竟是将话题绕到了本身身上。谢宁顿时侧过身子,“噗”的一声,便将口中尚未咽下的茶水尽数喷到了地上。
“殿下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顾家蜜斯此次在我们筠知楼包场,但是另有所图啊。”站在不远处擦拭瓷瓶的杂役闻声谢宁二人的对话,便俄然停下了手头上的行动,上前插话道。
“宁教头!”
牵涉到心仪之人,想必任谁都不肯意被曲解。何况徐半夏医术高超,辞吐得体,比起本身这个只会舞刀弄枪的假小子的确是强出一筹不止。谢宁很能谅解秦峰此时的不满,便讪讪一笑,顺着对方的话茬自嘲道:“殿下真是高看谢宁了。安王殿下风韵卓绝,哪是我这小女子能够肖想的。”
“殿下谬赞了。”谢宁笑笑,正要出声换个话题,耳旁便传来秦峰的声音――“也不知他们现在到了那边,阿宁,你可要随我一同去内里看看?”
“三弟。”
身为皇子龙孙,面前这二位的举止都是无可抉剔的。特别是秦峰,那洁白如玉的苗条手指看似只是随便地搭在茶盏上,却分外符合秦嬷嬷教她品茶时的礼节。谢宁赞叹地看他一眼。随即便也自斟了一杯,仿照着秦峰的模样,安闲地品起茶来。
严武营世人尚未到达,筠知楼内却也是一片热烈。谢宁在此一来是没有熟人,二来是不想被秦曦抓到甚么把柄,秦峰又在和身边的内侍谈天,她便只好单独呆在一旁,假装在赏识楼中的背景。
“女人在看甚么?”祈王上前一步,走到谢宁的身边,很有分寸地同她保持着约莫二尺的间隔,纵是冒然搭话,也涓滴不显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