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通报过名姓,谢宁倒是被门房迎了出来,可她还未走到秋华园门口,便被俄然现身的无痕拦下。
眼下秦嬷嬷已是受命回宫当差。饶是谢宁夙来自主,一时也不免有些茫然之态,心中不舍更是深深。然皇命难为,金口玉言更是覆水难收,谢宁没有体例摆布帝王的心机,只能垂垂适应今后秦嬷嬷不在身边的日子。
听出他话中打趣意味,谢宁便也跟着乐出声来,打趣般地恭维道:“裴叔身为鹏勇军一门勇将,天然更是不凡。”
“王爷的病情尚可,”无痕的声音稍显短促,话音一顿,语速才垂垂缓了下来,“女人不必担忧。只是徐女人方才特地叮嘱过,要王爷多加歇息,这两日临时不要见客。”
斯人风韵如此,眼尖的谢宁却仍从他衣裳上微显宽松的腰身处看出对方克日的清减。许是生了一场病的原因吧,谢宁想。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何况她替安王训兵一事已是人尽皆知……谢宁低头看了看本身本日决计着在身上的胡服,嘴角出现一抹苦笑。
明霜并未出声,只是对着谢宁点了点头,目光随之明灭起来,似是要将眼中的担忧之色一一藏住。
谢宁盘算了主张,却没急着将此事奉告明霜。相处数日,她多少摸清了这聪明女人的性子。知她虽是小巧心窍,倒是最认死理的,对于秦峰的叮咛一贯是言听计从,不会等闲违背。
谢宁的主张打得倒好,孰料无痕听后,面上竟少见地闪现出迟疑之色,足足沉默了半晌工夫,也不见他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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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斯有所不知,”明霜面上的笑意疏淡,却毫无勉强之意,两颊上浅浅的酒涡非常天然,“当日王爷将奴婢送至侯府,是因担忧蜜斯不肯接管这份美意,这才遁辞‘暂借’,实则却早在暗里叮咛过奴婢。要奴婢今后跟在蜜斯身边服侍。”
隔日
除此以外,便是前几日借着这剿匪一事在中秋宫宴上大出风头的谢宁了。
只因训兵之时,她担忧世人对本身的女子身份有所顾虑,便决计乔装打扮了一番。现在顿时便要以实在身份面对这群她亲手带出的将士,她实在不知世人究竟会作何感触。
谢宁见状,不由心下生疑,当下便皱眉道:“无痕大哥。莫非是有甚么不便利之处,还是殿下的病情……”
“怪不得……”裴星海沉吟一声,面上虽没有甚么表示,眼里却暴露笑意来,“不错,我这两日的确是见了一名朋友。昨日信上所言,亦是由我二人一同想出。”
“三哥公然是礼贤下士啊,难怪谢女人出面会帮你训兵。”秦曦突如其来的开口,再次突破了城楼上的沉寂。
眉眼低垂的谢宁看不见来人身份,只能瞥见一双黑底的青云锦靴,纵是稍稍抬眸,也只能从余光瞥见一小块玄色袍角的陈迹。
何况中间这段空档,她亦可拿来好好思考一番。
“呵,”秦曦的轻笑声才刚落地,随之而来的便是连续串的脚步声,恰是从秦曦的身后传来。
裴星海闻言先是一惊,转念一想,才了然地看着她,笃定道:“你昨日去驿馆寻我了?”
“免礼吧。”
“是啊,”谢宁点点头。
说来忸捏,谢宁虽自认技艺不错,可要论起技艺高深。她较无痕相差的可远不止一筹。更莫提她昨日费心过分,在安王府里倒是没有用心去留意周边的动静。是故此时碰上这从天而降的灰影,谢宁不由神情微怔。
秦峰早已事事考虑全面,明霜也已经为她做得够多,谢宁既是自保无虞,又何必必然要将对方留在身边呢。
“尚未病愈,”秦峰的语气本是疏淡,可似是留意到谢宁闻言微蹙的双眉,他鄙人一刻便和缓了调子,轻描淡写隧道:“不过倒是有定时用药。半夏也说,不出不测,这两日便可病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