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光俄然不动了。
炎锦忙翻开房门,却见雾气已从窗户细精密密渗进屋内,不由得面色惨白。徐川气得顿脚,“这下可好,都成了瓮中之鳖,这希奇古怪的黑雾能诱民气智自相残杀,我们死活都等着变成恶鬼僵尸!”
落音一首音决缓缓念完,颀长的手指还是在琴弦间翻动腾跃,曲子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在沉寂别庄内拨落,空中摇摆。
蓦地,浓烈的黑气如同密密麻麻的黑蝗虫群,爆炸般从他的眼眶、嘴巴里喷涌而出,源源不竭,极快地分散开,像最深最浓的墨汁将天空一层一层袒护。
“……柳含光?!”
炎石军冷冷道:“炎某乃炎暝山庄之主,未曾立下功绩威名远扬,但毫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更不会将五毒门门主变得这幅尸鬼模样,徐盟主休再曲解,说些僭超出火的混账话,伤了和蔼。引得幕后恶人趁虚而入!”
弟子从速行动。
炎锦、炎瑟马上脱手。
氛围锋利极了,一触即发。
徐川骂道:“炎庄主,你又在做甚么鬼把戏!”
两名玉飞阁弟子一身乌黑劲装,明显干活的打扮,明显,早有蓄谋。
盟主一举刀,下头的跟着上,几方门派缠斗,刀剑兵戈在将沉的夜色中挥出锋利的寒光,噼噼搫搫撞出火花。
落音席地而坐,衣袖如水,指尖操琴。
抓百里汐和炎长椿的人斗得正欢,干脆将她们甩在墙角,炎长椿见势抽出鞭子要冒死,百里汐一把将她扯返来。
目睹那黑雾就要满盈过来,躲也躲不得,年青一点的都吓白了脸,惊骇无措地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落音公仔细细的眉毛挑起,声音不再骄易温和,抬高道:“徐盟主,那人眼炼制的法器,各位道友中招但是祸害极大的。不成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炎石军面色庄严,只守不攻,不出杀招,只要徐川逼得急了才拔剑格挡,接下徐川接连猛力几招后他发觉到甚么,身材一滞,神采突然峻厉。
几个翻墙的年青弟子被雾气熏到掉在地上,眼睛翻白,炎石军道:“将他们绑起来,封开口齿。”
“那是……”
不知过了多久,些许是一个时候,些许是一炷香。
百里汐心道,谁混合谁,真是。
他声音固然有气有力,却详确又好听,如同有人在耳边念一首陈腐唯美的诗,百里汐心想,且非论这玉飞阁的落音说话可否咄咄逼人,现在屎盆子是扣得利索。
炎石军目光分文不让地盯住头戴乌官的男人,面无神采,沉声道:“我只问你,谁奉告你这些,谁煽动你们来这里?”
炎氏弟子已未几言,一个个亮出佩剑。
哒哒哒。
柳含光一点一点收回赤红的左手,手掌仿佛被热铁烙过似的,瞳中只剩下眼白。
炎锦气的浑身颤栗,骂道:“好你个玉飞阁,使这般诡计狡计拖住我们,却公开里在庄内横行霸道,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坑害我庄!”
“——地牢?”徐川睁圆了眼睛看向青竹衣袍的男人,“落音公子,这地牢是如何回事儿?我如何没传闻过。”
“糟糕!”
徐川见炎石军未答他话,正思考甚么,仿佛不将他放在眼里,怒得头发都竖起来,举着刀哇啦哇啦砍畴昔。
虽是个孩子,说话不卑不亢,吐字清楚,有人道:“这危急关头逃命要紧,谁晓得有没有效?!这黑雾可篡夺很多短长弟兄的性命,五毒门柳门主都已经中招,你们这玉飞阁操琴的能有这本领?”
众炎氏弟子一停,纷繁收剑抽身。
他这一拔刀,院里数十号人刷刷刷全然亮出兵器,刀光晃眼,天气将暗,入夜的浅黑缓缓在上空涂抹,森森寒光泛出阴凉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