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流辉出了门，小灰狼趴在桌子上面，翘起了一只耳朵。
洺竹变成这么个小东西，的确比灭了他还解恨。
小狼嗥叫：“是狼！……哼，归反比你们三个加起来都大。”
百里恰是吃茶，那头茶社台子前平话的钟时到点，一名先生上去马上入戏，滚滚不断。竟又是一出白首魔女如何如何心狠手辣的戏。百里汐细心一瞧，还是客岁被炎长椿狂揍的平话先生。
百里汐喝茶笑道：“过奖过奖。”
钟毓望着湖面旋涡，几分游移，狼妖嗤笑道：“二十年花期已到，7事到现在，还怕我坑你不成？我们妖怪，有仇必报，有恩必还，没有你们人类那么多坏心机。”说着已率先跳进旋涡。
小狼跳到地上，用尖尖小牙蹭过毛茸茸的手臂，一滴血滴入湖面泛动开，湖水呈现个可容一人的旋涡，“跳出来，这可直接到达水宫。”
狼崽道：“你欺人太过！”
钟毓咬咬牙，“师父！”
忽地，好似有一层无形波浪从石门里泛动开，胸口被人狠狠踩上一脚似的，潮湿的氛围中，满盈出一分非常的味道。
寂流辉将腰间白夜提出鞘一寸，暴露一截光辉，照亮大半紧闭的石门，几人都看得清楚，血正从石门的地缝间缓缓流出来，将近流到他们脚边。
寂流辉答：“不知。”
进入旋涡前面前涌过翻沸水浪，果然瞬移到水宫入口，恰是百里汐头回入湖时醒来的处所。石宫暗淡，湖底模糊的幽光从石壁的裂缝间透出去，水声滴滴答答。
寂流辉破门而入，冰窖森森寒气劈面刺进四肢百骸。冰壁十二支冰蓝色的火把灼灼燃烧，冰棺椁被翻开，棺盖扔在一边，棺椁里不是晶莹剔透的薄霜泉水，而是素净夺目的血。
她趁巴扎黑拉着钟毓说话，弯下腰摸了摸就近门口一具男尸的肌理、肩骨和手臂。
狼妖降落沙哑的嗓音回荡在沉寂的水宫石道中。
小红灵巧站在一边，偶尔用嘴巴啄啄身上的羽毛。人来人往，统统人都仿佛虚幻。
三人走过乌黑的隧道，穿过一线天的栈道，目睹到达紧闭的石门面前。
钟毓倒吸一口气，百里汐眸子子转溜道：“看来有人比我们先来到这里。”
钟毓将门摸索一番道：“此门厚重，非普通花岗岩打造，内含灵力，坚毅非常约十吨之重，该如何是好？”
钟毓神采微变，赶紧伸手拈诀引出鸣光术查探四周。
“才二日，已经第四回了。”洺竹打出一个呼噜。
他脸一歪，整小我不见了。
百里汐猎奇道：“狗狗，你到底几岁了？”
平话先生耳边唾沫横飞，“幸亏那金袍祖师出面，才将白首魔女缉捕回中原，在天谶寺天谶台上处以极刑。这才好将当年江湖乱世拉下帷幕……”
百里汐本来心中是打着算盘的，即便打不过，也可届时溜之大吉，只当刺探敌情，转头再去搬救兵。
“百里前辈真是汲引小妖。”小狼盯住石门，血腥气垂垂浓了，“是阎罗花花开了。”
“阎罗花开？”
御剑而行不过二日里程，钟毓一人御剑，寂流辉捎着百里汐，百里汐前面坐着，肩头趴着狼妖，耳边风声呜呜而过。
她望着街劈面的青袍男人，他在一条幽深的巷子口，手中摊一纸文书，他手指之间流泻金光，腾空写字，墨迹随之闪现在纸面上。
小二见一名器宇不凡的羽士，一名出尘斑斓的仙女，一名红衣张扬的女人，不知是多么组合，又瞥见百里汐肩头的灰色小东西，迷惑道：“道长，这是……”
尸身血腥的浓烈味道叫钟毓捂开口鼻，“师父！”她衰弱叫一声，大汉分文未动，痴痴望着这一棺椁的鲜血，眸子子瞪得老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