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把这个做出来……“她比齐截下,徐夫人眨眨眼睛,有点惊奇、有点好笑地望着她,“这杂碎玩意儿,各处都是,为何折煞心力?”
“嗯哼?”
坐下来,四人开饭。
百里汐没想到耸峙不倒多年的徐川竟然当真不当盟主了,心中感慨。想起阿谁挥动大刀嚷嚷的莽汉,只觉这时运可谓奇妙非常,孰是孰非,存亡无常,呜呼哀哉。
“钟毓你吃不吃肉啊?这里有盘清炖狮子头。”
佳耦十五年,他到底晓不晓得徐夫人是一只魔呢。
寺院内积一地白雪,月光晖映下,好似桐花开放残落,铺洒满满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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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流辉的脸冷成冰刀子,恨不得将她皮扒下来。
这可算是件武林大事,江湖四大世家,现在到底是哪四大,正武盟又会走向何方,谁能盖棺定论。
“饭后喝药。”
她穿好斑斓精美的衣裳,盘起长发,明眸朱唇,在寺庙内点起了莲阳丹的香,小小的镂空香炉内,香气喧闹,心旷神怡,她又沏了一壶茶,茶也是香的。
钟毓仙仔细细笑了,轻掩着嘴唇,非常斑斓,“无妨,百里女人果然是无拘无束随心性子,问的事情也挺成心机,钟毓倒是恋慕的。”
“大抵是因为孤单吧。”
一顿饭下来,各回各房,见钟毓还是坐在桌前,寂流辉等她,钟毓昂首道:“寂宗主您先安息罢,我与百里女人有些女子家的话要说,再坐一会儿。”
百里汐盘腿坐在软垫上,应了一声,算是奉告她有在听,徐夫人漫不经心肠理理黑发,“以是,你过来找我是有甚么事?”
她把面具摸出来。
寂黎一听不得了,赶紧道:“这才是重点啊,徐川盟主现在要离任啊,不当这个盟主了!正武盟今早都炸成一锅啦。”
实在只是裂了一点点罢了,可百里汐一点都不想回寂月宗,就用心嗷嗷叫,假装疼得走不动路的模样,小脸皱成一团,嘶嘶地抽气儿,抓着寂流辉的衣衿,一边被本身入迷入化的演技迷倒一边哭啼啼地说:“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你闭嘴。”
“灵昆派弟子甚少,以女子居多,”钟毓发笑摇点头,“我等以修仙修心为任,从未在乎过边幅之类,待我等而言,这皆无用皮郛。”
钟毓笑道:“切莫这般唤,我内心内疚得慌,叫我钟毓便好。”
……死了?
第二天刚醒,就听闻这件事儿。
寂黎站在一边,噤若寒蝉,恐怕百里汐有个三长两短,他作为把她带出来的人,归去罚抄经籍五十遍。
“我刚遇见你的时候,你说你要仗剑做个大豪杰,叫天下人都听你的。你看,你变成这副模样,胡子都长起来了,可我还是本来的模样,再过一些时候,你就变成老爷爷,我还是这个模样。”
雪又落得大了,只能就近择了郑州城的一家堆栈住下。
“百里。”寂流辉微微蹙眉,出声。
百里汐觉得听错了,“碎了?”
刚说没一会儿,堆栈的门又被推开,一名白袍女子款款走出去,片雪不沾身,重新到脚干清干净,仙气缭绕,如一朵白莲。
“现在是夏季嘛,没有体例。”百里汐抬起手,一只燕尾蝶如一簇小小火焰,在她手背上飘出,往徐夫人飞去,“作为互换,夜幕来临时,你起码能够自行逃离这里,一千五百年后又是一面好镜子。”
百里汐趴在桌子上吃早点,郑州炸酱面条撒上葱花香喷喷可好吃,寂黎叹口气:“但是镜子又碎了。”
百里汐将他往凳子上一摁,“吃菜,吃菜,哈哈。”
难怪今早寂流辉又不见了,估计是去正武盟了。
百里汐眸子儿一转,这是她的决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