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眺望火线,看到的是无数黑压压的尸身,此中大半是北江兵士的尸身,这些人中有很多是他的部下,是他的兵,可现在,那些人都倒在了疆场上,他望着火线,眼角不自意有些潮湿了。
疆场能将民气变成铁石,亦是能打碎统统的民气,江天麟的本心,已是消逝了,现在余下的,只要一颗苟延残喘的断念。
此人望着火线疆场,放生痛哭着,他涕泪横流,几近是要走火入魔了。他的声音里,尽是痛苦、哀思,没有半分的但愿。如果放在畴前,怕是谁也想不到,江家至公子,会变成这模样,此人,恰是江天麟。
这伤虽痛,但也痛不过他的心,他虽受了伤,倒是还是没能救下二人,他没能替江阎照顾好二人,现在,他的心头惭愧非常。这些日子,他几近要崩溃了。
“十一弟,老九在你的驻地?快些带我前去……”
血混着泥,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皆是苍茫地望着远方那雄关,迷雾覆盖着那雄关,好似覆盖着北江兵士的将来,在这场改朝换代的大战中,统统人皆看不透将来。
“十三弟死了、十四妹也死了,我对不起老九……”紧咬牙关,江天麟神采哀思,满脸都是伤悲之情。
在北江府城时,他最多也就是和府上兵士过招,虽说他修为不错,但他毕竟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他从未经历过这般惨绝人寰的大战,他底子没法接受兄弟一个个死去的伤痛。
大战以后,众军士皆已精疲力尽,雄师席地而坐,姑息着进食。吃喝间,虎帐内,倒是没有涓滴的喧闹之声,但见众兵士面色黯然,皆是没有半分精气神。
他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这刀疤深切他的鼻端,一向延长到了他的耳下,这一刀便是他为了救江舞婷与江世量而负的伤。
现在北江军正驻扎在大周北方一处平原,但见平原上,横尸遍野,又是一天的大战结束,本日,北江军倒是没能攻陷平原绝顶的那座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