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斯迈利还养了捉耗子的小狗、小雄鸡和公猫,另有别的这类东西,的确叫你赌个没完,不管你拿甚么和他打赌,他准和你做敌手。有一天他捉到一只青蛙,就把它带回家来,他说他筹算教一教它。以是他整整三个月,甚么事也没干,专在后院里教那青蛙跳。公然不错,他真把它教会了。他在前面推一下,顿时你就瞥见那青蛙在空中打转,仿佛一块炸面卷似的——瞥见它翻一个筋斗,如果干劲使对了,或许还能翻两下,再好好地落下来,稳稳铛铛的,就像一只猫那样。他又教它学会了捉苍蝇,常常叫它练习,厥后它每回都能把苍蝇捉到,不管多远,只要它能看得见。斯迈利说青蛙只要教一教就行,它差未几甚么事都会干——我信赖他说得不错。嘿,我瞥见过他把丹尼尔·韦伯斯特放在这儿的地板上——那只青蛙的名字叫作丹尼尔·韦伯斯特——大声叫起来:“苍蝇,丹尼尔,苍蝇!”你的确还来不及眨一下眼睛,它就往上一跳,从阿谁柜台上抓住一只苍蝇,吧嗒一下掉在地下,就像一团泥似的,这下子它就拿后腿抓它的脑袋中间,的确就跟没有那回事一样,仿佛它底子不感觉它比别的青蛙本领大。它固然那么聪明,但是你再也找不到像它那么谦善、那么利落的青蛙。如果规端方矩从高山跳起来的时候,它使一把劲往上一跳,就比你看到过的和它同类的植物随便哪一个都跳得高。从高山往上跳是它的特长戏,你明白吗?赛起这个来的时候,斯迈利就冒死在他这一边押赌注,连最后一个钱都押上,斯迈利对他这个青蛙的确是对劲得要命,也难怪,因为那些到各处跑过船埠、见过世面的人都说它比他们瞥见过的青蛙随便哪一只都强。
斯迈利爱理不睬地说:“照说这或许是只鹦鹉,或许是只金丝雀,这很难说,可就偏不是——这倒恰好是只青蛙。”
西蒙·惠勒把我逼到一个角落里,用他的椅子把我拦住,然后坐下来,喋喋不休地论述这一段前面接着的阿谁单调的故事。他一向不笑,不皱眉头,乃至不窜改声音,始终保持着他开端说第一句话所用的那种细水长流似的调子,一向没有涓滴努力的表示;但是在他论述这个烦复的故事的时候,重新到尾,老有一股令人打动的当真和诚心的情调,这使我清楚地体味到他固然决不以为他这个故事有甚么好笑或好玩的处所,他但是把它当作一桩首要事情,并且还佩服那边面的两位配角,感觉他们是斗智的奇才。我让他随便地说下去,一次也没有打搅过他。
他另有一只小斗狗,你看它那模样,还会觉得它一钱不值,只会坐在那儿闲着,显得古里古怪的神情,光等着找机遇偷东西吃。但是只要给它押上了赌注,它顿时就分歧了:它那下半边嘴巴就伸出来,活像一只轮船前面的海员舱那样,它的牙齿也就暴露来,像火炉那样发亮。别的狗固然抓住它、欺负它、咬它,接二连三地把它甩过肩头,但是安得鲁·杰克逊——这是那小狗的名字——安得鲁·杰克逊老是装出并没甚么不对劲的模样,仿佛是甘心受欺负——那么大师一向在它的敌手那一边下赌注,一倍又一倍地往上加,一向把钱都押光了;这时候它才俄然一下子咬住对方那只狗的后腿拐子,死咬住不放——并不嚼,你明白吗,光只咬住不松嘴,直到人家认输的时候,哪怕拖一年它也不在乎。斯迈利拿这个小狗儿打赌,老是赢,直到厥后有一次它干上了一只没有后腿的狗,因为它的腿让圆锯给锯掉了,比及斗了好一阵的时候,赌注十足押上了,杰克逊就去咬它最爱咬的处所,它顿时就看出它上了当,晓得别的那只狗叫它扑了个空。能够这么说吧,它仿佛吃了一惊,这下子它就有点儿泄气的模样,再也不筹算斗赢了,以是它就吃了个大亏。它望了斯迈利一眼,仿佛是说它悲伤透了,感觉这是他的错,不该该弄一只没有后腿的狗来叫它去斗,因为它斗起来就专靠咬人家的后腿,厥后它就一瘸一瘸地走到一边,躺在地下死了。那是个很好的小狗儿,那安得鲁·杰克逊,它如果活着的话,必然是出了名,因为它有一套本领,还很聪明——这我晓得,因为它底子说不上有甚么占便宜的处所,如果它不聪明的话,碰到那些短长的敌手还能斗得过,那实在说不通。我一想起它最后斗的那一场,内心就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