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哑忍下来，终究脱簪，叩首施礼，“……臣妾有罪，甘心受罚。只是请陛下不管如何，都照顾好六皇子。”
说到底，甚么忠良，不过是丞相一个冠冕堂皇的来由。后宫本就是尔虞我诈，莫非这世上就只要她姜氏位高一等吗？！
姜念念笑笑，没有再说甚么。
太后蹙眉，摆手：“你不配再提六皇子！”
昭帝突然打断他：“顾长卿，谁准你测度君心的？”
昭帝冷酷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如淬着冰，“事已至此，惠妃体内藏毒，先送回宫医治，再禁足宫中。无旨不得出。”
顾长卿挪开视野，俄然安然轻笑起来。他是甚么身份，权臣，乱臣，世人说他目没法纪，以下犯上。
这就是她夜夜盼着西窗共剪烛的男人，现在却再也没有机遇重修旧好了，君王无情啊。
他看了一眼姜宸妃，指尖收拢：“惠妃殷氏善妒，失德，不配扶养六皇子。本日起剥夺封号，降为秀士，先将六皇子送到长乐宫太后身边扶养。”
因为阿谁启事，他亲身将她接进宫来，却任由后宫争斗让她生长至此。
彻夜到了这个境地，宫宴天然是要散了的。
她做的事情败露，六皇子也不会再归属于她，而本日的费经心机，也不过是给旁的嫔妃做了嫁衣罢了。
正待昭帝筹办分开的时候，此时却有一人从外缓缓而入，便是顾长卿。
这个案子已经差未几水落石出，而他要专门当着满朝文武、后宫妃嫔的面说出来。按照侍卫回禀，这个案子的背后主使便是长广侯府，另有宫中的颂贵妃。
昭帝低声道：“不管朕将她当甚么，你是甚么身份，又有甚么资格跟朕提起她来。”
但他也是站在万人之上的。
实则她早已对如许的变故魂不守舍，而更另她难以设想的是，姜宸妃竟然晓得……会这么多事情。她平日里是多么豪情用事的一个女人，把昭帝当作她的全数。
他环顾一顾，抿唇，方持续道：“如有人再敢谗谄忠良，上行下效，不管是谁，我都毫不会再答应一个字！”
昭帝俄然道：“丞相，你逾矩了。”
江云海不咸不淡瞥她一眼，忙让人将她给拉开，唯恐过了病气给陛下。
姜念念嘴唇微微翘起一点，心道，以是莫非还应当感激您吗。
殷氏这才想起来，姜宸妃方才提示过她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要为六皇子考虑。
“陛下！”殷氏流着泪膝行到陛下身边：“这一次，臣妾也是一时胡涂，才会阴差阳错对宸妃下了手。求陛下看在六皇子的面上，宽恕臣妾这一次吧……”
“我之前如何同姐姐说的，惠妃娘娘，你该当没有忘？”姜念念又悄悄柔柔道了一句。
顾长卿则只是浅笑：“可惜了，我是一个臣子，却也能在朝堂上具有比陛下更大的权力。”
可现在竟晓得拉拢她身边的人，给她乃至命一击。
徐芷妤听闻这句话时，嘴唇微勾，极是奥妙。
“但是，据臣所知，”顾长卿悠悠叹起来，“姜王妃回京，陛下大略多年的心愿已了。想来也不必难堪宸妃了。陛下不是一向将她，当作王妃的替代品吗？”
这么多年，丞相府苦心运营，或许这是众所周知的究竟，但这倒是顾长卿第一次如此言明。
但她却一点没有往内心去。
姜珞云行动一凝，亦向姜念念伸脱手，眼底微微潮湿：“mm，你快过来。姐姐天然清楚你没有害旁人，幸亏陛下还了你公允。”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颂贵妃神采都变了。
因为连他也不晓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