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中间管家也跟着点头,说道:“老太爷如果信得过我,就让我带着小少爷趁黑逃脱,躲进深山老林里一年半载,等风声畴昔,也就无碍了。”
说着就要屈膝下拜,管家和护院们仓猝上前,将他扶起。
他头挽灰白的发髻,身形佝偻,面色蕉萃,一声声感喟显得极其苦楚。
玄天掌门抬手重抚孩子额头上的珍珠影子,不由心中一暖,缓缓说道:“帝星降世,是玄天宗门之幸,这孩子若能成为玄天宗弟子,将来必然是可造之材。”
他们向门外望去,院中乌黑一片,连一丝月光也没有,风声阵阵,伴跟着厮杀声四起。
季宗业看一眼窗外的乌黑夜色,焦心说道:“父亲,玄天掌门几十年闭关修炼,向来不睬会世俗之事。传言他如何飞天遁地,短长非常,但在我看来,他清楚就是一个无用的废人。等他出山恐怕来不及救晟儿,不如我们连夜举家北逃,华雀国以北是一片荒凉之地,也许另有活命的机遇。”
“请老太爷不要再踌躇了!”
此事很快轰动金鳞国、白羽国和青商国,四王告急会晤,命令派兵挨家挨户搜索,将三个月内重生的婴儿,不管男女全数斩杀洁净,以绝后患。
季宗业目光一凛,从地上起家说道:“父亲,我顿时带着晟儿离府,以我武修三阶的功力,起码能抵住一员将领。”
季老太爷的嘴角颤栗一下,暴露痛苦纠结的目光,他沉默了半晌,感喟道:“如果玄天掌门不来,也是天意如此,我这把老骨头陪着晟儿一起死也罢。玄天大陆四国混战,豪强丛生,我们这些浅显修士,永无修炼晋升的能够。生亦何欢,死亦何必,与其活着任人鱼肉摆布,倒不如慷慨赴义,一死了之。”
“老太爷――”管家泪流满面,“噗通”一声跪地,哭泣道:“我自幼在府中当差,幸亏仆人待我如一家人。我定要陪着老太爷,不分开季府一步,活是季府的人,死也做季府的鬼,求老太爷不要赶我走……”
季宗业被白衣老者的身法惊得说不出话,玄天宗门式微多年,很多绝门隐遁神通早已失传,只闻其名不见其形。
季宗业看着这一群视死如归的仆人护院,打动得热泪盈眶,拱手道:“我季宗业身处危难当中,得各位肝胆相照,死而无憾!我代替晟儿多谢各位――”
他昏花的老眼中明灭点点泪光,命管家取来一小箱银钱和灵石,转头向仆人保护说道:“你们各自逃命去吧,只要你们身边不带婴孩,府外的兵将不会禁止。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们分开了季府,各自另有出息,也能够投奔更好的仆人。”
季老太爷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世人,微抖的手扶着雕花椅的把手,颤巍巍坐下,沉声说道:“晟儿是我季家的子孙,岂有不救之理。三天前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玄天宗请玄天掌门出山。如果晟儿真是帝星,玄门掌门不会坐视不睬,必然会脱手互助。”
“玄天……”季老太爷瞪圆眼睛,愣了半晌,脸上浮起高兴之情,猛地蒲伏扑地跪下,颤声说道:“玄天掌门大人,真是玄天掌门大人,太好了,这下子晟儿有救了。”
星相天师夜观天象,发明帝星降世,赶紧禀报华雀王。
当初建玄天大陆时,玄天祖师在北斗七星下立了一根擎天石柱,亲身刻下谶语:地坤有悔,玄天立宗;成败狼籍,四方皆同;玄武无敌,丹意贯穿;帝星降世,天下大统。
跪在身后的护院纷繁起来,目呲欲裂,拔出佩带的刀剑,说道:“我们保护仆人冲杀出去,拼劲尽力,也要厮杀到底。”
玄天掌门见季老太爷一脸慷慨,已有赴死的决计,心中不由有些欣然,说道:“本日之祸,是玄天宗当年分裂形成,但愿晟儿长大今后,能复兴玄天宗,平复四国之争,将本宗祖辈之志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