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直点头,“你这孩子也忒倔,说实话,我们到了这一步,总要图个后计。六公子再好,也断没有在娘舅家里住一辈子的事理。女人只要出嫁到了夫家,那才是灰尘落定,浮萍有根了。”
布暖攥着绦子,手内心起了薄薄一层汗。秀说得对,娘舅自有知闲打理,她来凑热烈,不是多此一举吗!
汀洲接过来揣在胸口,笑嘻嘻问,“是个甚么东西?要紧么?”
秀和香侬忙着替布暖筹办沐浴,烟波楼里不设锅灶,热水是从园子那头的大厨房里抬来的。沈府里有专门的粗使婆子,不管夜有多深都在主屋外头侯着,瞥见主子们筹办寝息了,便拿着扁担挑有盖子的木桶来。
汀洲咧着嘴应了,打马回营边走边想,蓝相公内心喜好大蜜斯都做在了脸上,现在大蜜斯又给他送节礼,这是甚么意义?莫非功德要近了?他穿针引线做红娘,将来还能得个大亨通呢!
她吮着唇,安闲道,“当然是给娘舅的,父亲那边母亲身会筹办。”
香侬挽着巾栉出去,见她在窗前呆站便轻声道,“蜜斯,快四更了,清算清算就安设吧!转头开市鼓一鸣,看吵得睡不着觉。”
香侬道,“只是过节用的小物什,谈不上要紧,玩儿的东西罢了。你记取交给蓝将军,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