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宇成出去时,我正坐在“良地”守着炭盆打盹。
我也不睁眼只将身子又缩了缩,懒洋洋的说道,“花了多少银子?”
一个月后,自我手中流出去的官盐已将杂质减少至三成,40文一斤的代价垂垂有了取私盐而代之的势头,这不免引发两淮最大暗桩李煦的重视,只是一时还探不出我的真假,唯有按兵不动守势以待。
“既如此何不请女人现身一聚?”张鹏翮朗声说道,竟透着几分豪放,“既在‘良辰’又应着面前的‘美景’,何不凑个才子才子的彩头?!”
此话一出,那丫头也晓得本身讲错,一时竟窘着红脸再说不出话来,“你们……”
“好诗,唐公子公然好才情!”身侧有人起家轻击掌心,“公子可还记得鄙人?”
“为甚么要心疼?羊毛出在羊身上,本日我的投入,来日自叫他们十倍偿还。”我冷哼一声将公文扔在书案上,“正月十五以后,你就遣人渐渐将掺了四成杂质的官盐铺到市道上去,不消过分显眼越慢越好,我们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官盐买卖一点一点拿捏在手里。”
“四万五千两。”宇成好笑的看着自家主子,“爷,醒醒神,莫要再睡了,眼下这幅模样可对得起倾城一笑的名声?您这里三成外三成的都快赶上端五节的粽子了。”
“爷,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归去吧。”宇成上前将外氅替我披上,“这里……毕竟是好说不好听。”
“唐某不送,承大人贵言。”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声说道,“风水轮番转,农户轮番坐,晚生受教。”
俄然自花厅传来如有若无的琴声,那随曲而歌的空灵之声,叫我禁不住停下了脚步,细谛听去竟有了一睹芳容的猎奇心!进了花厅只见侧首的纱帐当中端坐着一个青衣女子正操琴而歌,轻风习习撩动纱帐竟看不清女子脸孔,只惊鸿一瞥却觉室内已是暗香浮动,“但不知是如何一个花容月貌?”
李煦却并不答我,直到一杯香茗品完这才抬眼看来,“两淮事件狼籍庞大,其中起因请恕下官不能相告,独一句识时务者为豪杰,公子的好才调妙手腕如果断送在这江南之地岂不成惜?!”
“大人这是忠告还是威胁?”淡淡笑意始终挂在脸上,一双凤眼却有了几分凌厉,到底是皇家后辈这不怒自威的气度还是有的。
“有人已经开端焦急了,我们眼下静观其变就好,不要乱了本身的分寸。”我倚窗而立面前尽是秦淮河悄悄流水,只可惜映了灯红酒绿失了色彩,“一脱手已经是李煦,那前面的人天然是个不好惹的。”
“爷,这两天有很多盐商暗里里探听我们的来路,主子已经遣人细心对付。”宇成恭敬的禀告,“主子不晓得爷下一步将作何筹算?”
来人恭敬答道,“我家仆人姓李,冒昧而来想拜见唐公子。”
“唉,你说本年金陵的夏季如何就如此阴冷呢?”我无可何如的展开眼睛,缓缓起家活动着略感生硬的手脚,“莫说粽子就算现在将我裹成蚕茧也是情愿的,只要能暖暖活活的就好。”
将公文取出细细看去,那一方官印格外刺目,这轻飘飘的一张薄纸竟然值四万五千两?!还是官家好挣钱啊,写几个字盖个红印,给你个食盐贸易答应,这雪花银就滚滚而入,可比在户部当差舒坦多了!
心中一凛,面上却未见分毫,“那唐隐就多谢大人美意了!”
李煦脚步微滞并未回身疾步出了良辰,口中却低声而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可惜了这一身才调。”
“女人,他们……”小丫头满脸委曲的转转头,“无礼还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