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宇成远去,我举步向前,身后自有侍卫相随,我也懒得理睬。看着垂垂熟谙的风景,心中暗自感慨,虽是避世可心却从未静过,感染尘凡俗世于一身,无法又如何?
“母舅说因着唐公子的启事,已经偿还户部十万两,可毕竟欠下的太多,孚若实在拿不出半分主张来。”
“曹寅行事谨慎,比之李煦强了百倍,皇阿玛断不会将这条线废去,我是最好的人选,并且手里的暗桩又广布天下,既可管束江南乃至都城的权势,又能保持眼下的均衡。”心中多了多少自嘲,胤禟还是个有效的棋子啊。
我想了想又说道,“赫寿的总督之职临时代理一年,而后再正式下旨擢升,也算是给皇阿玛赏他一个恩情,他背后的人天然得了脸面,也就不会说甚么了。”
十四人在兵部常日里最不喜好交友文臣,对两江事件更是不上心,八爷方才回归朝堂天然不想在皇阿玛眼中留下结党之嫌,断不会与十四一同保举,能够得十四保举只能有一个启事,那就是德妃授意。
宇成万般不奈,神采宽裕的悄声说道,“主子,我……”
云秀一凛忙俯身应道,“云秀明白。”
“本日乐上乐,相从步云衢。天公出美酒,河伯出鲤鱼。”曹颙喃喃自语,“公然合适哥哥的性子。”
宇成还要说话,我却朗声唤道,“公子起行,外头的还不支应车马?”
十三听了这话,便知四爷这是怨不起胤禟来,心又是一冷人也倦倦的不再言语,而四爷亦是想着胤禟的疏离恍忽不语。
我抬手止了宇成的行动直起家子,看着桌上的手札轻叹一声,说道,“去查查这里触及的人身后都是谁?特别是四爷、八爷。”
我立在廊下看着盈盈雪雨,缓缓说道,“人死如灯灭,曹家这些年为了皇阿玛也算是鞠躬尽瘁,又在皇子之间艰巨调停,实属不易。曹寅这棵参天之树一倒,皇阿玛却不肯见他们猢狲之散,以是我才会在这里。”
宇成赶快轻拍胤禟后背,体贴的说道,“卖官鬻爵乃是大罪,仅江南一地便是肥缺无数,如此算来两江官缺便可日进斗金,您当真肯定皇上不会问罪?”
“见。”我起家裹上外氅坐到软榻上,心中暗自有了一分期许,“奉告布庄掌柜,约他去良辰。”
十四固然俊朗乖觉,可他终不是皇位的上上之选,你的圣恩为何持续至今就不能好好想想吗?你当真觉得眼下还是子以母贵?若非四爷,你早就……
“除了他我们兄弟中另有谁能够如此大手笔?!”四爷将账册紧紧握在手中,眼中现出戾气,“原想趁着这个机遇把曹寅这个强弩之弓折了,也好断了皇阿玛在江南的眼线,现在胤禟一去只怕情势有变。”
“呵呵。”我苦笑一声,敛去眼中的寒意,淡然问道,“两江官员调配虽触及各省布政使、按察使、盐运使、道员、都司、知府等官员,但要做到摆布均衡并不难,并且江南省、江西省都是朝廷的财赋重地,无分相互,最难的应当是总督人选吧?”
“那些无钱而到了穷缺的官员若真有实干,能造福一方百姓,天然也会获得晋封?”张鹏翮眉头伸展,人也带了一丝镇静,“公然是笔好买卖!只是……唐公子岂不是要落得一时骂名?”
“老朽冒昧了。”张鹏翮行至胤禟跟前,高低打量一番,“一别经年,公子风采更胜畴前。”
“我们这趟来就是为了帮曹寅还账,现在别人都不在了,更是不能让他走的不安生,我既然承诺他保住曹家,就必然要极力。”
“买卖?”张鹏翮略感不测的看向胤禟,“不知鄙人有何买卖可与公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