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辛无话可说,只要点头:“没马脚,如你所说,这第二重天道完美无瑕。”
梁辛不甘逞强,搬出诚恳和尚的论调:“那是你的本相,不是我的。”
梁辛全没想到这么好谈的买卖竟然‘崩’了,皱眉道:“贾添给你指导的‘终究’到底是啥,猎奇得很。”说完,又忙不迭地弥补了一句:“别说甚么问道者死之类废话……待会便是存亡一战了,临走前说说吧。”
“甚么活着?”梁辛对这个答案大是惊诧,继而啼笑皆非:“贾添奉告的你的终究,就是‘活着’,这么千万年里,你就在悟这两字?你也太好骗……太、太固执了些吧?”
无仙吃了闭门羹也无所谓,望向了另一边的长春季:“你的修为也不错,说说看吧。”
其他几位大宗师也都不出声,无仙固然是悟出一重天道的可骇怪物,但明显不善言辞,一番车轱轳话说得拗口非常,绕口令似的‘辩道’固然让世人略感苍茫,但打从心眼里,对‘天道的终究’就是‘活着’这番说辞,还是心存鄙夷。
无仙咳了一声,笑而点头:“就我这一身伤,不管你还是阿谁墨剑娃娃,都能悄悄松松赢下我、杀了我。我没胜算,一丁点也没有!”
长春季身在正道,但倒是端庄的修天者,明白无仙临死前的布道何其贵重,不敢有涓滴轻视,先躬身长揖,这才答复:“悟道飞仙梦寐以求,此乃上一重;羽翼饱满摧毁劲敌,此乃下一重。高低两重,此生足矣。”
一重天道之上,又见天下人间。无仙再度被时候之锁紧紧弹压,全无还手余地。
无仙笑了,可随即神情又暗淡了下来:“我晓得天道的终究是‘活着’,但是晓得这个事理,和贯穿它底子就是两回事啊!如何才气彻悟‘活着’这两个字?贾添不晓得,天底下也没人晓得,我也只能本身摸索……我想出的是个笨体例,四个字:死里求生。”
无仙越说越高兴,左颊上的笑容也愈发欢乐了:“万生万物都是如此,来到这个天下上的目标和任务,便只要两个字:活着!‘活着’才是真真正正的本性,与甚么事情都没有干系,活着就是活着!”
无仙满脸癫狂,饱吸一口长气,再度开口时便是四字大吼:‘万法天然’!
琼环不顾火伴和哥哥的禁止,跳出来手指一捏,抓住了蜻蜓的翅膀,随即扬起下颌满脸挑衅,瞪着无仙:“抓住了,如何着吧!”
现在,昏倒在地的木妖俄然展开了眼睛,翻身跳起来,对柳亦挤了挤眼睛,又对青墨努努嘴,生就一副狗脾气的木妖,竟然变得嬉皮笑容,跑到琼环跟前,手舞足蹈口中咿呀有声,不晓得在念叨着啥。
梁辛聪明,只点头不说话。
寄父传下的天下人间,与神仙相把握的一重天道是天生仇家,梁辛全不消激起执念,只等无仙发挥‘万法天然’,魔功便会随之而起,后发制人。
无仙倒是说得挺痛快,笑得怡然得意:“稍等半晌,我发挥个小神通,不是要脱手,可别打杀过来!”说完,口中喃喃念咒,半晌后低低喝了声:“现身!”
老不死不去应他的目光,俯身抱着孙儿,满脸慈爱,低声叮咛着甚么。小吊笑嘻嘻地,时不时收回一串咯咯轻笑,明显正被爷爷哄着高兴。
如果只论争力,梁辛的天下人间就足以吃住现在的无仙了,可这个神仙相的天道太可骇,发挥之下不免不会涉及旁人,万一又化去了同道的修为便又是一番费事,不容的他们哥俩掉以轻心。
这时,无仙蓦地放开了声音,于无穷光阴间堆集下的薄弱真元,托着他的锵锵大喝直上云霄:“从下向上看,顺着草木人兽的目光去看天,它们的天便只要‘活着’两字;自上往下看,我站在天上去俯瞰万生,万物都在为了‘活着’而争、而长、而活着!”说着,无仙双目一瞪,精光四溢,望向梁辛:“这便是贾添奉告我的终究,活着!你若能帮我找出马脚,无仙发誓,助你击杀贾添以后,再自裁于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