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先生点了点头,跟着笑道:“不错,这堂课刚讲了一半,诸位要想听下去,就别再胡乱开口了。不然,每说一字,我便杀你们此中一人!”老头子说话的时候满脸驯良,杀修士在他嘴里,就仿佛明天的酒淡了,菜咸了普通轻松。
东篱先生不耐烦道:“你这个女人实在不懂事,上面这么多神仙都耐着性子挨我的骂,就是为了听我讲‘仙祸’这第二重意义,好不轻易捱到现在,我该说正题了,你却跳出来发兵问罪?”
罗家也是一个修真门宗,这二三百年里人才辈出,固然没能列为‘九九归一’,但气力也不容小觑。不知是偶合还是用心,这才死在铜川的二十三名修士中,倒有四小我是罗家的弟子,这些年里罗家事事抢先,想要晋升一级与九九归一平起平坐,想不到在此次铜川惨案里,倒拔了个头筹……
东篱先生沉默了一会,才持续说道:“这,便是你们内心敬若神明的修士了。尘寰律法在他们眼中,脆弱的还不如一根棉线。试想,如许一群‘人’,他们已经不把凡人当作同类,而凡人间也底子没有能够束缚他们的力量,恰好他们还与凡人共处一片六合……”
东篱先生还是笑呵呵的望着罗扫,乃至有些漫不经心的答复:“我既然替凡人出头,你们就应当明白,修士的性命在我眼里,不如一片树叶来的更重,我想杀哪个就杀哪个,既不想跟你们讲事理,也没事理可讲。”
不过弹指工夫,憨子十一已经回到了东篱先生的身后,仿佛从未行动。
从开端讲课到现在,重新到尾说的都是大口语,既没有咬文嚼字,也未曾引经据典,更没有骈四俪六,只要不是聋子和本国人,全都能听得懂他说的话,再加上那二十多位弟子的切身经历,这堂课讲到这里,已经充足了。
这时别的一群修士中,有个眉清目秀的年青道人,对着罗扫见礼笑道:“仙姑稍安勿躁,东篱老贼明天难逃公道,倒无妨听他把话说完。”
跟着他的手指,东篱身后的憨子十一俄然面露狰狞,庞大的身躯急掠而起,向着被东篱先生选中的修士一掌拍下!
修士当中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女人,轻飘飘的踏上了两步,对着东篱先生冷冷说道:“又哭又骂,又笑又叫,这堂课讲的倒是热烈,不过我有件事还不明白。四十天里,整整二十三名修士在铜川遇害,都是道友杀的吧。这些人有的是路过,有的是查案,不成能都获咎过你,乱杀无辜之人,也配在这里悲天悯人?凡人的性命是命,修士的性命便不是命了么?”
“不过……”东篱先生语气一转,又望向了罗扫:“你刚才问我的事情,也实在笨拙的能够了。”说完,他伸脱手,仿佛有些踌躇着,胡乱的指向了一名修士。
阿谁修士底子还不晓得如何回事,整小我就已经被憨子一掌,像根钉子似的直直被砸进了空中……髻与路面平齐,半晌以后,咕噜咕噜的轻响,血沫子轻飘飘的从裂缝中挤出来,染出了些许微红。
话音落处,憨子十一再度跃起,身法快得底子没法用目光捕获,修士们大惊失容,纷繁亮出宝贝,号召着火伴后退,可耳朵里却不断的传来啪啪啪啪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