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含笑摆首,这名字很好。纤云弄巧,飞星传恨……只是千百年了,人们孜孜不倦的祈求金风玉露一相逢,何如却老是被银汉迢迢所隔绝,天人尚且如此,何况人间痴后代。
手臂一紧,王玥已抢上来扶住了他,神情非常不忍,连连点头,“这是何必,我志愿与你交好,也从不瞒旁人,满朝文武皆知此事,迟早会有人拿这个做筏子。我亦早知会有这一天……又如何能怪你呢。”
“容与。”王玥上前握住他的手,好久不见,他亦有几分百感交集,竟不知接下去该说甚么。
她点了点头,神情如有所思,“道君天子?他不是宋朝的一个天子么?我看其他的天子不都叫甚么真宗,仁宗的?如何偏他的称呼这么古怪?”
“相互相互,但愿届时你我能够一道回京,再为朝廷效力。”王玥设想着那画面,一时笑得畅意。
容与笑着答好,从她脸上持续捕获着熟谙的神情,那感受多少有点奇妙,仿佛光阴倒流,却也不由让人生出光阴仓促,沧海桑田不过斯须的胡乱感概。他想,他真是有些老了。
扶起容与,他愈发正色道,“你且放宽解,我来南京一定是好事。如同皇上放你来此地一样,都是想要庇护我们。你就不要再为此自责了。”
容与听着,含笑对他拱手,欣喜贺道,“那么恭喜仲威,皇上仍然如此看重你,来此地不过是走个过场,召你回京是迟早的事。”
“仲威如何来南京了?”
“仲威真不怕我教坏了她?”容与笑问,“我但是出了名的,巧舌令色,佯装仁义品德的伪君子。”
一见女儿,王玥立即伸开双臂,小女人跑了几步扑到他怀中,格格娇笑道,“爹爹和我捉迷藏么?害我找了这半日,林叔叔家的园子还真大呢。”
幸而王玥点了点头,只是眉头却略微一蹙,“万岁爷本年甚么年龄了?我记得他仿佛和你同年?”
事已至此,容与轻声一叹,对他点头道好,以后又号召他饮茶。
王玥摆手,有些无法的笑道,“我却没你那般好福分。过几日便要去浙东巡海防,虽则不是我领头,也需陪着上峰一道,这也算是皇上交给我的差事。以是说嘛,皇上毕竟还是疼你多一些。”
“先生是说徽字么?”纤云眨眼,小声问,“当今皇上的名讳但是这个字?先生能讲么?”
王玥坦诚地点点头,复又摆手道,“也不尽然。明面儿上是说我和你结党营私,我呢,就是你任用的阿谁奸佞,这话提及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你遭贬黜,他们岂能放过我?皇上也被他们闹烦了,干脆就打发我过来,一则是避避风头,二则嘛,怕是也有让我来给你做伴的意义。”
王玥用手指着我,只笑而不语,半晌才收了笑道,“我天然放心,我的女儿,你必然会当作本身女儿那般教诲的。”
“那如果碰到非说徽字不成的时候呢?”
这日,她正临楷书千字文,便问容与道,“先生喜好瘦金书么?这字虽都雅,可写起来真难,特别是它的侧锋,似削金断玉普通。不过我瞧先生写起来倒一点都不难似的,是不是要练好久?”
“容与,你如何了?”王玥连声唤他。
胸中一热,容与当即敛容,对他拱手道,“我自当极力,不负仲威所托。”
纤云当真颌首,歪着头非常笃定的说,“不一样,您刚才的笑非常特别,的确连眉毛眼睛都在笑,像是从内心一点点溢出来的。真的,就在您刚才说皇上的名讳,阿谁不能出口的徽字时。”
容与不由莞尔,王玥指着他,对女儿柔声道,“这便是爹爹常跟你提起的林叔叔,快来拜见长辈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