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过这么激烈的欲望,想要阔别皇城,阔别京师,阔别有沈徽存在的处所。
秦若臻看着他,面色也和缓下来,连笑容都带了几分柔婉,“是臣妾特地不叫他们打搅皇上的,你这会儿头痛好些了么?”
容与阖上奏折,那些字句还留在脑筋里,心中不由揪着难过。天灾*,就是在当代也会形成死伤惨痛,遑论是这个年代,医疗资本匮乏不说,更贫乏有效的救济手腕。
容与悄悄一叹,叹过复笑了笑,“我也不是怕费事,归正费事总不会断的。你只记得今后做任何事前,都要想清楚成果。”说到这儿,他不由笑出声,“实在你这一回算计我,倒是挺精密的,到了这里才肯让她出来见我,必是想着已经跟了半程,我就是再不甘心,也不好大费周章的把人送归去,对不对?”
“那些大户趁机勾搭官吏囤积粮食,过后再倒卖给百姓,甚么事儿做不出来?我当年就是因为故乡罹难,这才一起从惠州入了中原,厥后又被拐子卖进宫里头的。这些事儿倒也没少见。”
“这趟办差,除却赈灾,还要你查清这件事。朕已授意李琏帮手,你可与他商讨该如何行事。”沈徽顿了一下,复道,“在没有实证之前,牢记不得打草惊蛇。务需求一击即中,明白么?”
明显都已分开了,竟然还是会想起他。容与悄悄一哂,只感觉本身的心越来越难节制,这份虔诚仿佛已是无可救药。
又过了两日敕命下发,诏发太仓银万两于延绥、一万两于陕西诸府、一万五千两于甘肃、一万两于固原,协济民屯兵饷,并停免夏税。
心下快速一紧,说不上是雀跃还是严峻,容与安静的答复,“臣去那里都能够,全听皇上叮咛。”
沈徽支起手臂撑在书案上,半个身子藏匿在昏黄的灯影里,容与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从那片恍惚的暗影里,收回了一声轻微的感喟,“这一走路遥千里,山高水长,你多保重。返来的时候,朕要瞥见一个更加精干的你。在甘肃有任何要求,朕都会尽量满足。”说罢,向他挥了挥手,表示他能够分开了。
容与只吃了一口,顿时赞道,“香糯味醇,妙技术。”心下却不免生疑,“眼下我们在豫界,哪儿来的这么会做淮扬菜的厨子?”
到了这会儿,容与已模糊猜到,却到底难以置信,“她人在那里,请她来让我见见。”
被他一问,林升立即目光闪动,支支吾吾起来,容与更加迷惑,“阿升,你现在也不跟我说实话了?”
临行前一晚,沈徽召他前去,容与晓得他定是有要事叮咛。公然见御案上摊开了一道密奏的折子,内容是驻防甘肃的李琏,上书弹劾甘肃巡抚廖通贪赃枉法。
随后一道旨意,则是命容与为钦差,与户部侍郎邹廷和一道,前去甘肃坐镇抗灾。
“是娘娘亲身为皇上选的暖床侍婢,掌印存候心,都是尚宫局亲验过的,”明霞欠身客气的说着,只用眼神一味探查容与的神采。
契机很快就有了,天授二年腊月,甘肃天水产生地动,陕甘一带皆有持续复震。巡抚廖通上疏云,或地裂泉涌,中有鱼物,或城郭房屋,堕上天中,或高山突成山阜河、渭大泛,华岳、终南山鸣……官吏、军民压死八十三万有奇。
见他兀自沉默,她唇角漾起一抹调侃的笑,“您别曲解,这事儿是娘娘一早交办的。娘娘说了,连日来辛苦掌印,不好总叫您做点子分外的小事儿。您是皇上要派出去办差的得力之人,说不准儿,甚么时候还会让您出去监军,一年半载的不在宫里,皇上身边总得有人服侍不是,这才忙忙的选了人来。”
行至河南境内,突遇天降暴雪,不得已容与只得暂缓行进,命一行人等在驿馆稍做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