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见那妇人上前,忙将孩子谨慎地放入她怀中,厥后环顾四周,朗声道,“我从陕西府一起路子贵地,在官道上遇见了朝廷赈灾的车马,算算日子此时应当业已到达天水城。如果顺利的话,明日府衙就会贴出赈灾榜文,你们也能够去支付布施粮,请大师再忍耐一个早晨的时候。”
“阿升年纪虽小,脾气却冲,能够当个急前锋。”方玉正清算衣物,一面拥戴道,又盯着容与看了半天,哧地笑出声,“大人就是生得太驯良了,笑起来让人如沐东风,不笑的时候也没有一点冷若冰霜。这模样,落在我们女人家眼里天然是好,就怕外头那些人看了不怕您呢。”
刚到驿馆,已有人来报,甘肃巡抚廖通在外等待要见他。容与仓促换衣,带着林升赶至花厅。那廖通只带了一名校尉,见他出来,款款起家向他拱手请安。
少年先是感喟,复恨恨道,“我也问过,为何不管我们这群人,可县太爷却说,得先紧着城中大户人家发放,其次是城中住民,似我们这些城外镇上来的,就只能等朝赈灾粮了。朝廷的粮食究竟哪天一天到,倒是没人说得清,我看就算是到了也还是轮不上我们。”
一个衙役战战兢兢的回道,“这是狱丞管的,小人们也不大清楚,应当已按数,分得这群人头上了的。”
容与和林升等人走了,都换上便服,再度折返出了城。天寒地冻,林升也不知他作何筹算,只是按部就班跟着,走了一刻方才找个长亭避风,未几时,却见很多穷乡父老相携而出,一时候妇孺哀声恸哭不止,让人听了为之恻然。
容与含笑道,“恰是仰仗大人早前赈灾拨款,安抚百姓之劳。我正要和大人商讨,事不宜迟明日即公布榜文,让城中及城外哀鸿前来支付施助粮,大人意下如何?”
容与凝眉,摇了点头,“大灾以后,盗贼常常起于一群乌合之众,抢的也多是百姓,乡绅富户因有本身的乡勇团练,他们也并不敢去扰乱。以是不管有粮没粮刻苦的都是百姓,阿升,接下来我们不但要赈灾,还得剿除盗匪才行。”
行出数里,林升才忿忿不平的感慨起来,“公然和大人所料不差,穷户百姓便是无人周济。这些当官的也不怕老百姓逼急了造反,像刚才阿谁小哥都说出要落草的话来了,倒也是个有血性的。”
林升点头轻叹,又卸下腰间荷包,取出一锭银子递给那少年,“这位哥哥快和爷爷回家去吧,我打东边过来,传闻朝廷赈灾的官员这几日就要到了,你且归去放心等着,不日自会有赋税发送给你们。这个你先拿着,老伯上了年纪身子也弱,你安设好他,先去城中换些粮食济急,再放心等候,我看朝廷毫不会不管大伙的。”
林升面露忧色,“唉,但是我们没有兵,还得借助廖通才行。他如果故意剿匪,又怎会担搁到本日?”
容与听他推委,知他是不肯破钞兵力,同时也不屑和流贼缠斗。但如果听任下去,刻苦的只要百姓。想了想,他似是让步般一笑,“大人的难处我懂,以是也不敢劳动,现在我保举一个合适的人,昭勇将军李琏。请他调兵前来互助,大人便可用心治内,由他督外剿匪,不知大人可否应允?”
“那里都能领到?不过是些富户大师占着他们人丁多,领的更多罢了。平凡人家也和我们差未几,排了几个月也没见到一粒米!倒有很多人熬不住,卖后代换口粮,那些敷裕人家要不是不差赋税,怎能有闲心再买人?这世道,清楚就是不给老百姓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