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衙役忙答复不敢有违。容与很对劲他适时透露的狐假虎威,却不好当着旁人笑他,直到回到驿馆才开口赞他夺目无能。
这是存了摸索的意义,容与心下明白,不急不缓应道,“早前查阅档案,记得升平三十六年,曾施助苏松水患,分例为大人六斗,六岁至是十四岁一升,五岁以下不与。这个别例或可仿照,别的我想将小孩的粮例升至三斗。”想到本日葫芦河边阿谁婴孩,他接着说,“早前已得施助的城中住民则酌量减例,大人一斗,小儿六升。如此大人同意么?”
刚到驿馆,已有人来报,甘肃巡抚廖通在外等待要见他。容与仓促换衣,带着林升赶至花厅。那廖通只带了一名校尉,见他出来,款款起家向他拱手请安。
廖通眉峰微不成察的皱了一下,忙又粉饰住心内讶然――再想不到他已将之前赈灾环境摸查清楚,本来所谓在城中流连,竟然不是为闲逛吃喝,而是为刺探动静?
少年愣了一下,刚想推让不受,林升也未几言,只将银子塞在他手中,看了容与一眼,随即双双上马拜别。身后只听他少年大声伸谢,一会儿工夫,声音便已远去再也听不到了。
行出数里,林升才忿忿不平的感慨起来,“公然和大人所料不差,穷户百姓便是无人周济。这些当官的也不怕老百姓逼急了造反,像刚才阿谁小哥都说出要落草的话来了,倒也是个有血性的。”
容与和林升等人走了,都换上便服,再度折返出了城。天寒地冻,林升也不知他作何筹算,只是按部就班跟着,走了一刻方才找个长亭避风,未几时,却见很多穷乡父老相携而出,一时候妇孺哀声恸哭不止,让人听了为之恻然。
容与见那妇人上前,忙将孩子谨慎地放入她怀中,厥后环顾四周,朗声道,“我从陕西府一起路子贵地,在官道上遇见了朝廷赈灾的车马,算算日子此时应当业已到达天水城。如果顺利的话,明日府衙就会贴出赈灾榜文,你们也能够去支付布施粮,请大师再忍耐一个早晨的时候。”
“爷爷拦我做甚么,我说的本就没有错。”少年不睬会老者的劝止,反而扬声道,“现在那里另有生存,城外流寇盗贼四起,说不准甚么时候就杀到家中强抢一番。早知如此,倒不如我也落了草,只怕这会儿爷爷您就不消再挨饿了。”
现在见出城人数浩大,容与便向林升表示,他忙上马扶住一名年老父老,向其扣问,“老伯,你们这是要去那里?为何大伙都这般凄惶模样?”
容与见他四十高低的年纪,满脸饥荒,双目通红状似颠狂,为防他暴起伤人,先把怀中的孩子紧了紧,“我是过路的外省人,见到这等悲剧岂能袖手旁观?你不必气恼绝望,朝廷的布施粮很快就会发放,临时再忍耐一下,万不成别做今后追悔莫及的傻事。”
林升闻言神采都变了,羞臊得垂了头不再作声,却偷偷觑着容与的面色,见他安静如常才放心些,悄悄轻出了口气。
容与觉得然,不过刹时想到李琏,便笑了出来,“你忘了另有昭勇将军么?他刚安定了此处撒拉尔回民兵变,兵力用来剿匪,但是绰绰不足的。”
廖通微微一滞,口中不觉得然,“向来大灾以后,总会有贼寇出没。数月以来,我一则忙于赈灾,二则因本地兵力不敷,而我从首府带过来的兵力也有限,不免就会顾及不暇。不过这伙人眼下成不了甚么气候,且接下来还要忙着发粮发钱,催促囤地开荒,来岁秋更要征缴够数的粮食以充府库。这很多的关隘,件件可都是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