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一晒,不置可否的笑笑,“难为你了,下去领赏吧。”
“这倒也有理。且待我说个内廷主子来恐吓。哎呀呀,你看那銮驾来了,恰是坤宁宫皇后娘娘驾到。”
此时钟鼓司另一名内侍上前,指着阿丑,喝道,“兀那小子,那里灌了两碗黄汤,竟撒起疯来!还不快些家去醒酒,若冲撞了官人,定要你好瞧。”
阿丑领旨,直起家的一刻,一双闪着精光的小眼朝秦若臻的坐位处瞟了瞟,跟着极快地,做了个不易发觉的眨眼行动。
“道升不要妄言。”秦若臻俄然开口,意味深长的笑着,“你这般说,是要获咎这位内廷掌事的,他但是万岁爷跟前,一等一的亲信要人。”说着懒懒抬手,指了一指容与。
崔道升正拿着粉彩小茶盅抿着,乍听阿丑念白,几乎将水喷出,仓猝一口咽下去,不免呛着本身连连咳嗽,他身后侍女赶紧跪坐他身边,轻抚他的背帮他顺气。
“嘿,果然是个死贼囚,却不怕那刘寺人。待我说出个大的,来吓吓他。阿丑,你且看火线来的,恰是内阁首辅秦阁老,他但是百官之首,还不麻溜儿的起家肃立!”
在坐相陪的有皇后、慧妃,二人都有孕在身,本就经常感觉沉闷,教坊司不敢惊扰朱紫,特地安排了些轻歌曼舞,并行云流水的轻巧戏文。台子搭就在西岸的澄波亭,箫管婉转,笙笛清脆,伴着乐声恍若穿云度水,让民气旷神怡。
内侍挤着眼睛,两道眉毛垂的更短长了,“臣叫阿丑,日前刚学了个新的,只还没演过,这是头一遭,就怕演的不好,惹皇上和各位主子活力。”
齐国公主笑着解释,“司礼监是内廷十二监中第一要紧的,掌印也就是内侍中最大的头儿了。”
这话说的世人都笑了,齐国公主宠溺的嗔看他一眼,“小孩子家别胡说,万岁爷都是挑天下间最好的戏来听,这可和你在家时听的分歧,教坊司的伶人们,又岂是平常伶人可比的。”
与此同时,西苑也迎来了新的客人――升平帝胞妹齐国公主进京探亲,一同前来的另有她的两个孙辈。长孙女崔景澜本年十六,还没许人家,这一趟上京,天然有让勋朱紫家相看的意义;长孙崔道升不满十五,因祖母宠嬖一时半刻离不开,因而便也将他带了来。
沈徽听了抬头笑起来,“这个孩子还挺成心机,你尽管演就是了,只要能逗笑,演的如何,朕都不怪你。”
听他这般调侃钟鼓司,在坐的都会心一笑,连一旁侍立的宫人们也忍不住掩口葫芦。
沈徽沉默半晌,微微一笑,“这本子说的都是目下之事,是何人所做?”
一旁那内侍接着道,“这贼厮,竟是谁都管不住他?!我偏不信,再说出小我来,看你如何!阿丑,你睁大眼睛瞧细心了,前面来的是谁?却不是那司礼监掌印兼西厂提督!”
沈徽在太液池畔设席,许是因为齐国公主是他的亲姑母,也是这世上为数未几的端庄亲眷,他对公主的态度除却尊敬,倒也显得非常亲厚。
“朕本日坐的有些乏了,想起前头另有些事要措置。梓潼,你且受累,替朕好生接待姑母和两位外甥。姑母勿怪,朕便少陪了。”沈徽说着,也不等世人反应,已然站起家来。
又晃了几步,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挣扎好久也起不得身。见他将醉酒之态归纳的活矫捷现,世人都不觉笑了出来。
崔道升眼睛一亮,立即起家谢了赏,毕竟是少年民气性,得了犒赏,转脸儿就把刚才的话题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