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颌首,江春愈发不解,“这茶一贯名声在外,传闻还是供奉内廷的,江某偶尔从朋友处得过一些,可回家一冲泡,却感觉味道发涩口感非常平常,自那今后便将它束之高阁了。现在在大人这里喝到,不想竟是甜美清爽,莫非以往江某喝到的都是西贝货不成?”
容与满目云淡风轻,却不失诚心的笑道,“不是我不肯见江先生,而是见了您一个,总不好不见其别人。每小我都带着些他们以为我应当喜好的东西,我也是应接不暇。不瞒先生说,那些东西,我一定不喜好,只是,我实在不缺。”
这个事理不难懂,赃官虽贪,但幸亏有所图,大师都为钱,尚能绑在一起求发财。如果太廉洁了,让别人没空子钻,毛病人家赢利,不免更加惹人生厌。
容与点头,“不晓得江先生现在对这个提法,还感兴趣么?”
趁江春满眼惊奇之际,容与浅笑问他,“江先生刚才是不是问,我可否晓得万岁爷的情意?”
“听大人的意义,朝廷是不会增加盐税了?”江春沉默好久,俄然问道。
便在两边各自沉吟的当口,厅外快步走进一其中年长随,那人行至江春身后,孔殷火燎施礼道,“老爷,不好了,太太传信来讲少爷又把西席先生赶跑了,让您在徽州府这边再觅一个徒弟。”
容与笑着应他,“江先生谈笑了,这账不是如许算的。二十一个盐场里,两淮占最大,每年赚得的银子超越一千五百两,可盐税最多也才二百五十两。朝廷如此让利,藏富于民,盐商才气富甲天下,您说是不是这个事理?”
江春瞬时暴露忧色,当即表示,“那江某愿再出资五万两,以安抚凤阳府水患之急。”
容与坐在圈椅上,倦倦道,“国库空虚,太仓银告罄,这些都是真的。军需、河工、赈灾、营田开荒、海防到处都需求钱。一旦边陲再有战事起,或是再有大灾至,朝廷便是捉襟见肘。既然这些大商贾对官爵有所图,我也就趁此机遇,为朝廷多纳些钱罢了。”
容与含笑不答,只表示他饮茶。他无法蹙眉,再度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眼睛俄然一亮,有些猎奇的盯着茶叶看了一会儿,又尝了一辩才游移的问,”大人这茶,但是建州龙团?”
容与摆首,“不会,皇上没有这个筹算。”
“那您感觉皇上会准了这事儿么?”林升谨慎觑着他问。
“先生稍安勿躁。”容与浅笑摆手,“此事还须呈报朝廷,待皇上恩准以后,我再知会先生亦不迟。”
容与神情怡然,毫不在乎的边品茶边说,“是啊,这是我临行前,皇上特地叮嘱我带的,说怕我喝惯了这水,在外头喝其他的倒不风俗,我嫌费事也就带了这一瓮罢了。”
容与淡笑,“我来凤阳前,朝中是有人建议,让我找你们这些大户纳捐,可我没承诺,朝廷还不至于穷到阿谁份上。我们一码归一码,事理上还该算是朝廷恩情,也是为了今后盐务办理起来更便利,是无益于我们两边的功德。所谓世袭,那但是多少人眼红盯着的好买卖,皇上也是想趁我在凤阳,赶着把这事办了,归去便好跟朝中百官交代,如此罢了。”
这恰是容与忧愁的,直觉奉告他,沈徽定然会了解并同意他的做法,可随之而来的呢,倒是那厢,他要单独一人面对满朝文武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