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不知从哪儿抽出来一把长刀,往顾因砍去。
“坐吧。”她指着石凳让我们坐下,脱下那身广大的袍子,暴露内里穿戴的青衣布袍,再从石案下方拖出来一个茶炉子,烧下水,道:“我这里已经好久没有客人了。”
一面说,一面站起来,往那出来的门洞退去。
我怜悯地看着她,忍不住叹道:“本来是不幸人。”
我看着她道:“老婆婆,那你不想跟阴阳家聊聊奇门遁甲术吗?”
那男人惊得张大嘴,忽又脸一抖,变成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子模样,声音也变得衰老:“你们胆敢粉碎仙器?给我来人,把他们拿下!”
闵秋一听这话,神采随即沉下来,取出如月刀,怒道:“别跟他废话,直接上手抓了再说。”
“杀了他,我便逃到这山里,日日吃野果子,偶尔下山去偷点粮食。阿谁夏季,又冷又饿,差点冻死,幸亏,被我师父所救。”她说道此处,面色才稍缓下来。
她那张脸咧嘴一笑,看上去确是有几分可骇,淡淡道:“没甚么不幸的。多亏那死男人,我才变成本日的神仙,那些之前见了我又躲又骂的人,都要跪到我跟前,叫我神女。哈哈哈哈!”
我友爱地看着他,摊摊手道:“我们没有歹意,只是传闻山里有神仙,猎奇来看看。不过说真的,你的八卦阵固然不如何样,但你变声音和变脸的工夫是一流的。”
“一日,他又打完我一顿,呼呼睡去,我便拿起柴刀,往他脖子砍下去。”老婆婆干瘪地脸变得狰狞起来,一双半眯的眼睛中透出怨毒的光,仿佛那些仇恨从未消逝畴昔。
我一愣,那口气似一个二八韶华负气的少女,想必她年青时被很多人如此说过吧。
那老婆婆叹一口气,神态垂垂温和下来,道:“算你们会发言,可惜我年青那会儿,没人这么跟我说过。”
我想,我爹娘嫌弃我就算了,有个本身的家,再好好过日子。哪晓得,那男人,更不是个东西。”
“我师父,盲道人。”那老婆婆瓮声瓮气答道。
“妈呀!妖怪!”无缺往三行背后一躲,捂着眼叫道。
我伸脱手道:“握个手吧,自我先容一下,我叫良雨良,阴阳家属后辈。”
他指着我道:“我等仙家神通,哪容你如许的狐媚妖女口舌?”
“另有甚么是假的?”我走到那小老头跟前,低头看着他道。
“他要跑!”三行喊道。
还是老太太的声音。
顾因将他放下来,本来那么矮,个子还没到顾因胸口。
“你变脸的工夫,是跟师父学的?”我忍不住插嘴道。
他一双眼睛喷火一样看着我:“你们到底是甚么人?”
她将我们带到这地下另一处小厅,一样以风灯照明,简朴的长条石桌,四方石凳,靠墙处放了两把石椅子,中间一条石案,上面还摆了一尊蜡像。
她不置信地摇点头,颤着声道:“这世上,另有阴阳家?我师父说,阴阳家早就被杀光了。”
我们几人皆是一惊!
顾因回身一看,再将那老头下袍一撩。
他略微沉着一点,看着我,冷哼一声,道:“我确切不是甚么神仙,但我也不想跟你们谈天,你们看过了,请走吧。”
顾因也开口道:“这世上人有千百种,每张面孔都不一样,底子没有那么绝对的妍媸之分。并且,长甚么样并不首要,有甚么心才最首要。”
接着,用她那把沙哑的嗓子忿忿道:“叫我丑婆婆吧,我最讨厌长得都雅的人了,看在你懂阴阳学的份儿上,跟我来。”
老婆婆说着说着,咬牙切齿起来:“他日日只晓得偷懒喝酒,喝完酒就对着我又打又骂,拿柴棍子打,拿鞋底抽,抓起甚么,就拿甚么打,又说,像我这般丑似厉鬼之人,只配和猪狗交配,他娶我,给祖宗丢尽了脸,骂得一次比一次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