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已推测我们会堵截?
“呜――”打击的号角响起。
“你这个蠢货!”我噙着泪骂道。
“如何了?”我回身问道。
“哇!”我忍不住干呕,身上一阵一阵的盗汗。
他身边一个长相粗暴的中等身材男人也凑过来道:“女人,这还没到见血的时候呢。”
一片地动山摇的惊天吼声中,模糊传来号角声与嘶鸣声,湘军悄悄按兵不动。
庚戌年腊月初二。
我与顾因、闵秋,则率三万雄师,埋伏在北岸阔野江原之上。
我跟在顾因身后,三行紧跟着我,终迈上山顶。
我抬眼往下看去,数不清的舰船如长蛇普通,沿江而上,列满江面。
顾因闭着眼睛,漂亮的脸庞也沾满血渍,就如那日刚从地牢中将他救出来那般。
“报――!”一个探子扑到顾因跟前:“梁军的轻甲马队来了,足有五万人!已到落霞山外!”
“速战持久!”顾因喝道。
只听一个声音,喃喃道:“我没,受伤,太困了,两夜没睡,杀了,梁军,一百六十二个,村民,已撤。”
我们等候中舰船摩过尖木阵的“吱呀”声没有响起,反而是大地另一端模糊传来的暗雷声,越来越近。
残局,小胜。
“顾因!”我喊住他:“你现在是大将,部下数万儿郎,你若出点差池,雄师如何办?”
三行一把拉住我:“快走吧,雨良姐,你去了师兄还得照顾你,你信赖他,师兄必然会没事的。”
我们皆是一惊!
尖木阵外,泊满大小舰船四百余艘,由总帅龙川带领,沿水岸驻扎。
这个夏季一向未曾下雪,每次天阴沉到极致,再飘下来些许零散碎雨,剩下的云干脆直接覆盖下来,大山当中,一片云雾茫茫,倒是给了湘军最好的保护。
真正的湘军主力则连夜行军来到夷陵上游一百里处,舰船齐备。
好不轻易跑出山区,我已是腿脚发软。
“噢!噢!噢!”喝彩声此起彼伏。
鼓张着油布全速进步的桅帆来不及收下,碰到火星,便如干柴普通烈烈燃烧起来,不大一会儿,长江变成一条火海的模样。
顾因正张弓、放箭,一支接一支流星普通,往山下射去,见我不适,仓促过来道:“雨良,如何了?”
夹江两岸的山头顿时呼喝阵阵,朵朵闪着火光的箭矢铺天盖地,往梁兵舰船上砸去。
到了未时,真正的高山一声雷,“轰!”炸响在山的那一侧,也炸响在众湘军的心上。
顾因毫不游移地掉转马头,叮咛身边将士道:“你们先归去,我要去告诉方才路过的村庄,让他们从速撤离,再以军费做赔偿!”
熊熊火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木料与油火的焦胡味升腾上来,那味道,让我作呕。
竟放弃水运转军,换以驰驱繁忙的马队?
“你能想到,他们必定也能。那如果山石俄然决口,堵塞的江水奔涌而下,会如何?”
这日中午时分,梁兵舰船的身影,终究缓缓呈现在江绝顶处。
“如山洪。”
距夷陵上游一百二十里处,鹅肠峡外断头崖下,顾因带领的两万雄师偷歇于成片的松柏林中,将士头顶皆覆以枝叶藤蔓,以避开梁军前站的探哨,悄悄等候着闵秋炸出开天辟地的雷声。
一万工事兵,早在这片江水缓流的江底扎满两端削尖的木桩,木桩间连起数条锁江铁链,静候梁国雄师的到来。
“顾因!”我扑畴昔。
劈面山头也传来闵秋打出的撤退灯号,毫发无伤的湘军敏捷组队,沿来路而撤。
上游山头有火光传来,那是梁军构造反攻的信号。
我与闵秋等人纷繁赶到营寨门口,远远一匹马缓跑而来,到我们跟前,顿时那人一个翻身,高大的身躯滚到地上,盔甲已去,衣衫皆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