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生,就是号令。
豪侈华侈,劳民伤财,淫逸跋扈,引百姓怒!
第一次,也是独一一次,生出摆脱运气之心,她找到太子,晃着他的手:“带我走!”
天下之乱,在她料想当中,她等着,等父亲揭竿而起,逼宫即位,她们上官家的千秋夙愿,即将实现。
可谁也听不见!
订婚之前,进宫面圣。
再也听不见!
她笑容顿开,天真明丽,接过美酒,一饮而尽。
惟少女戚戚。
国库空虚,用人不当,军心不齐,连场败北。
“你是谁?”他问。
此次等来的,是父亲,他笑吟吟端上一杯酒:“祝我们大功胜利!”
斑斓浑身,珠翠簪发,敷粉面,贴花钿。
订婚未成,孟王昏庸好色,欲将女子归入后宫为妃。
回身,觉得今后是永诀。
男人蹲下身,扶住她双肩,面如寒松,眼含重山:“你是我上官家长女,家国之报负,皆数要拜托于你。不成贪玩,不成撤退,好好听师父的话!”
说完仓促回身,没入园内。
她便反其道而行,低诉父亲好话,歌颂能臣干吏。
自她进宫,孟王疏于朝政,连毁能臣,引众臣怒;
爱妃静时清丽,动时美丽,笑时素净,嗔时娇丽,当赐丽字,可配其貌,不辱其姿。
入宫乱政,助父夺权。
“从今今后,你是益州太守杨常之女,因克母之命,被送入其间修行,改姓杨,杨月颜。杨常来岁将入京任兵部侍郎,你伴同入京,插手后年秋选。”
“月娘,从今今后,你跟从师父在此修行,爹自会来看你。”
孟王大怒,将他下入大狱,欲以叛国罪正法。
一青衣道袍女子走近,穿着朴实至极,气质却艳冠芳华,雪肌香腮,凤眸娥眉,伸手牵过小童,声线清冷:“天宗弟子,需断情绝意,从本日开端,你先修行这断情之念吧。”
少女偶然参宴,多年未出山,游转林园间,喜乐得意。
少女想起父亲所嘱,不得在人前闪现工夫,不敢言明,只低头怯声:“奴婢乃杨大人府侍女,不知公子在此,多有打搅,望恕罪!”
眼泪似珍珠颗颗挂在腮边,男人背影清冷决然。
孟王见殿下女子昂首,衣衫清简,乌发云髻,白瓷玉肤脸,桃花秋水眸,光辉夺目,后宫三千,顿失色彩。
孟朝严禁后宫干政,孟王更是怯懦多疑,惊骇前朝后宫有所联手。
群臣万民联名上书:撤除妖女,安我大孟!
“爹!”小小小童走路还带盘跚,羊角双髻挂垂耳背,玉面粉唇,仰着头,踮起脚,拽紧爹爹衣衿,一双琉璃猫儿眼,含着依依不舍,露着惴惴不安。
小童欲追上去,小手却被道姑紧紧握牢,摆脱不得,只得伸长另一只胳膊,奶声奶气呼喊道:“爹爹!爹爹!”
当年的萧洒少年,变成郁郁男儿,他悔怨,他说:“我会让父亲退位,重振江山,你等着我。”
可她的处境,却垂垂不妙。
打算很顺利,五年后,父亲便成为大孟权倾天下之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暗,她踩踏统统后宫仇敌,躲骗局,破圈套,折皇后,灭贵妃,或武力相逼,或恩威利诱,垂垂,荣宠不减,再无敌手。
太子望着她,肝肠寸断,却终究,推开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将来,更是我的天下,我的王土,走往那边?”
益州,鹤鸣山。形似仙鹤展翼,欲振翅长鸣。
仁和三年,杨常携家眷入京,任兵部侍郎。
她说:“对不起,你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上京以后,我不会再与你有直接打仗,自有报酬你通传。”
终究,修炼历劫结束,今后,断情,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