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若隐若现的床帷,我的声音怠倦冷酷,“你们都出去。”
我静悄悄的单独躺在床榻上。
“你,你!”我一步一步走在金殿上,说话声不敢太大声,毕竟另有众大臣和众嫔妃在场。
我一向笑,一起笑,直至回到昭台宫里,仍有笑意漾开在眉梢眼角。身边宫人极少看过我笑,偶有愉悦之事,也只得一丝浅淡笑意。骤见这般笑容,反叫人打内心透出凉意。近侍女官悄无声上前,替我换衣卸妆。服侍我的婢女悄声站在一旁,我怠倦的躺在贵妃塌上。
浴后的我肤色规复了些嫣然,不似方才惨白,一旁的宫人怔怔,容颜的确是人间罕见的绝艳。女官一面亲手为我打扮,一面从镜中暗窥我神情。这娘娘没事吧?落胎了可如何办?要不要去通禀皇上?
“说话小声点。”我语声很轻、很慢。
宫人们面面相觑,近侍女官再游移得半晌,只听罗帐后一声厉斥:“退下!”
守宫锦就这么掷在地上,处子落红,溅染了白浊陈迹,入目靡色狼籍。
“娘娘,且将你这手中的画扇收好,莫叫丢了,那可惜了。”亭太子睨着众嫔妃,薄唇如削,挑一丝戏谑的笑,“各有千秋。”这几句话中仿佛话中有话,我早已了然。
水里洇散开丝丝淡红,带着甜腥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