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何？”汐莞赶紧起家。
冀北王伴同在侧，与秋瓷一火伴随太后还驾寝殿。
“皇上夜里恶梦惊醒，突发抽搐，现下连话也说不出，神智也含混了！”传讯的侍丞惶急得声音也变了调。汐莞一声惊呼，翻身下床，不待宫人服侍，抖抖索索便去抓外袍。宫人仓猝跟从，她似六神无主，一面催促宫人，一面劈脸急问那侍丞。
汐莞只觉她眼里似悲似喜，又似有几分愧色，便试着双手去搀扶。不料太后一抓着她的手便再不肯放开，“你个贱人汐莞----”
宫人都远远侍立在阶下，惟汐莞端坐一侧，目不斜视，只专注殿前歌舞。皇上窘急，探身而起欲亲身搀扶，却隔了皇后凤案在中间。眼看太后将在宴上失礼，却见剑青翩然起家，行动轻巧地超出凤案，将太后倾斜身子端端扶好。
剑青始终一言未发，此时才冷冷看了汐莞，“陛下，娘娘，请----”
“此事起因说来已久。”齐皇看一眼汐莞，低声道，“亭太子和母后本日身材不便，冀北王和深将军只是班师返来。”
王公亲贵云集筵前，虽缺了皇太后，这皇家嫡亲融融的盛宴还得持续下去。望着太后盘跚拜别，老迈身影与身边风华无双的皇后相映，白发红颜，令人顿生悲惨。
九龙五色华盖、双鸾雉尾执扇簇拥着二十八乘金辂玉舆缓缓驰上出京官道。皇家旌节蔽日，幢幡纛旗连成浩大气象。汐莞的车驾紧随圣驾以后，妃嫔王公次第相随。奇特的是太子爷没来，冀北王，和将军深十桑返来了。八百骑卫执戟前导，三千禁军并辔随行。
汐莞侧目看向齐皇，目光明灭，脱口便问，“母后也将来？”
皇上銮驾已抵宫门，汐莞步下鸾车，却偶然饱览名胜，仓促率侍从进了殿中。
燕山连绵雄浑，奇峰叠峦，飞泉流瀑缀于山间。
“奉告本王，你听到仵后说过甚么，你探听过仵后常常去后宫那里？”这一抓，抓得秋瓷手腕疼。
足弓一点点放松下来，套进珠履，稳稳踩在地上。昀凰推开宫人欲搀扶的手，跟着七王爷向殿外。他在前边行动惶急，她一步步竭自走得安稳。
秋瓷亲身服侍着太后睡下，高太后一径将她误作故交，握了她的手不肯放开。老妇人沉甜睡颜映入眼里，心中却浮起与兰太妃的影子……昀凰垂眸打量她面庞，难以信赖这迟暮老妇，便是当年把持朝政，显赫一时的高太后。
深将军在侧，见此情状也莫名不知以是。
众目睽睽之下，她头颈侧歪，口唇微张，高髻上累累的金丝九凤冠眼看就要坠下来。
刚进殿，汐莞的眼睁得很大，有些惊奇。
“你是说……班师返来？”汐莞突然失惊，江南之乱，这么快？
“你走吧。”冀北王如有所思，储秀宫不是冷宫吗？如何会有人？
这一声“母后”，竟在君王的口中哽咽。
……
天子出，车驾次第，兵卫居外，甲盾前导。
虽不抱希冀，他还是侧目看了汐莞一眼，哪怕她礼数上虚应几句也好。
但是燕乐刚过了散序，一部清商大曲中序初起，慢板低徊，那御座之侧的太后却已沉甜睡着。
“殿下！”汐莞脱口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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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北王，臣女并未听到甚么，臣女----”
“皇儿，你瘦多了。”高太后枯瘦的手抚上齐皇脸颊，眼里尽是疼惜，“好些日子不见你来看母后了，母后只要本身来看你……”世人都怔住，眼睁睁看她将齐皇揽在怀里，絮絮抚着他脸，一口一声皇儿。
皇上与七王爷、冀北王、深十桑在前，一起沿玉阶而上，看似他精力大好，全无怠倦。汐莞被剑青与齐皇摆布搀扶着，垂垂额角汗出。剑青见状，忙唤宫人取巾子来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