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号。
“因为我是……”
秦放的心猛地一提,先前的那句“能啊”不啻佛语纶音,现在的这句例外又让他顷刻间通体冰冷,真像极了得了绝症聆听医嘱的病人,司藤的每一句话都能让他瞬息天国天国。
“你见到我是如何从坟里爬出来的,有一小我,放干我的血,要了我的命,三根千年藤封了我七十七年。事到现在,何敢觍颜称妖?连这个‘半’字,都只是自欺欺人罢了。所谓发为血之余,齿为骨之余,我为宿主骨肉,你是寄人丁发,我血气双亏,你焉得安闲?”
当然不如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人比他更想助司藤重新为妖。
秦放沉默了一下:“我胡想我向来没有带安蔓来过囊谦。”
是叫做梦,如果然在做梦就好了,梦醒了另有翻盘的机遇。
“羽士炼丹,妖怪聚气,志怪小说里喜好夸大妖怪的本事,甚么翻江倒海偷天换日,那都是假的,妖最金贵的,是一口,也是独一一口,能够让人起死复生的妖气。”
她俄然开口,伸手带翻秦放面前的那小半杯水,食指蘸水,在木头桌面上写了两个字。
“人活活着上,得有个目标,有个奔头。连小门生写作文都会写,我的胡想。你的胡想是甚么?”
在跟他说话吗?秦放最后还觉得本身听错了,胡想这么文艺不接柴米油盐的话题,可不像是阴晴不定难以捉摸的妖怪会会商的,难不成话中有话,又要借题阐扬给他点色彩看看?
“司藤,1910年精变于西南,原身白藤,俗唤鬼索,有毒,善绞,性狠辣,同类相杀,亦名妖杀,风头一时无两,逢敌从无败绩,妖门切齿,道门色变,幸甚1946年,天师丘山镇杀司藤于沪,沥其血,烧尸扬灰,永绝此患。”
秦放有些自嘲,问司藤:“胡想是必然要能实现的吗?”
“要实现,但又不轻易实现。”
司藤拿起边上的餐巾纸,嘴角边擦了擦,拉了拉滑到肩膀的军大衣,又顺手掸了掸毛领子,漫不经心肠说了句:“能啊。”
司藤身子前倾,眼眸轻转,明显在笑,眼神里恰好又有乖戾残暴的亮:“你晓得为甚么吗?”
秦放又问了一遍:“我能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