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顾昭披了衣裳,撩起床幔喊年年。
听听,多新奇,大过年,做嫂子的堵了小叔子的门要年礼,那来的婆子还理直气壮的说了,家里的太太说了,她孀妇赋闲的,最是软弱,大礼就不遴选了,平日小叔子在故乡,家里的小主子都充公到太小叔叔的关爱,四嫂子感觉小叔子也是个不轻易的,也不消多补就给一半吧,只要四年的钱,那边是筹办了人丁账簿的,从侄儿男女,到侄孙子,侄孙女,庶出的给一半便是……
如此,比对大哥给的年礼份额,捡了一半下去安排人过了年再送。
如此这般的,顾昭复又躺下,睡到中午,他睡的这工夫,门下的南货铺子的掌柜,新买的庄子的庄头,故乡平洲的工坊头子都早早的候着了,到中午那会,毕梁立无法,只能亲身出去,哄了顾昭起床,本日需求把去岁的账目算好,没有主家拖账目过年的,这不吉利。
“七爷这话说的,常日子,那普通人家见都没见过这些物件,可惜老太太帮您选了半天。”花蕊一边清算,一边笑着逗趣:“您瞧瞧这沉香的云鹤衣,那得废了多少织工去,打头年一月,家里正头的主子一人一件,十个织工,绣娘,裁缝,整整干了一年,才六件,他们说宫里也就是如许了!妃上面的都没这个配额,偏您就不奇怪!”
有下奴摆好案几,将五种果实,种子,烧鸡,烧鹅,烧猪头供奉好,兄弟俩这才一前一后的插好香烛拜祭,拜祭完后,顾岩用手恭敬的端起香炉,一边喊着先父先祖的名讳,一边往家里引。
顾昭吸吸鼻子,感觉满鼻子冷风,接了帐本,他也不看,只是顺手像丢赃物件普通的丢到地上,对年年说:“去算个总数,侄儿男女一小我一年两个大钱儿,庶子减半,就给一个大钱,也不要说我这个叔叔亏了孩子们,爷做事向来公允,千万别给爷节流,这情我可不敢欠着,给足了,十八年,少一个钱儿都是我理亏!”
顾昭坐好,门下一排坐了六个账房已经筹办好了算盘珠子,齐齐的备了布帛放开,跟着最大头的南货铺子的博先生第一个上前,顾昭地主老爷的生涯便开端了。
摆好供奉,顾昭倒是诚恳诚意的拜下去内心唠叨:“娘,我都不记得您了,之前也不晓得这般端方,十八年了,儿子真不孝,您生了我一次,肥鸡我都没给您供一只,您别气,来岁起,儿子给您供双份,必然不叫您委曲了,您也别怪我,想必现在您也晓得我打那边来了,这些我不懂,您去的早,也没人教我,现下我倒是学会了,会了就不能忘了您……”
昨日嫂子说了,今儿太阳还不出来的时候,要取了黄纸,将家里统统门上的门神眼睛封了,石兽的眼睛也封了,找一十字路口,烧了祭品请列祖列宗归家享用供奉,昨日拜祭的是列先祖,本日拜祭的称为近祖。
“阿弟,跟在我身后,咱去接爹娘返来。”顾岩表情很好的跟小弟打号召,只是手不敢动,双手一向在头顶举着。
本年倒是很不测的多了一种进项,就是南边的果香精,一瓶现在能在上京卖到三十贯,提及来,他南边的果园现在都已经成了气候了,他本年花的最大的一笔钱,就是运费,从南边往北地运送豪侈品的运费,足足花了一万三千贯,实在是太豪侈了。
这家小,可也是五脏俱全,顾昭忙活完,已经半夜,回到本身的屋子后,屋内年年她们将大哥给新作的衣裳,裘衣,一些配饰摆了一桌子,一床铺给顾昭看。
顾昭不在乎,只是嘿嘿傻笑。
年年忍着笑取了钥匙跑进后屋,数了赏下人的吉利费钱,一枚一枚的数了半篮子,多一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