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并没有畴前门出来,而是从后罩房出来,颠末主房后倒座的抱厦,躲到一个小门后边。
宝钗深吸了几口气,一世两世,这些人老是不消停,她家又不是没有男丁,便真是父亲去了,也另有哥哥在,家里财产也轮不到本家人插手,这便是说破了天,那七房也没占着理,宿世的时候,总归是让他们占了很多便宜去,当代,宝钗可没筹算再让这些人讨了好去。
“莺儿。”宝钗大声叫道:“这丫头跑哪去了。”
想了一程,宝钗情知当今的家中危难重重,她是不能再躺着的,便挣扎着起来喝了好大一碗粥,又吃了些个小菜,连同薛太太特地让厨房熬的鸡汤也喝了一大碗。
她下定了决计,便是把家里的财帛捐出去拿来救治贫民,也毫不留给那七房。
热热的饭食下肚,宝钗顿觉精力好了很多,让莺儿扶着下地转了一圈,只觉体虚气短,便又躺回床上疗养。
才要叫莺儿出去奉侍她梳洗,就见帘子挑开,香菱端着一个红漆木盘,上面放了热气腾腾的几碗蝶吃食。
那婆子坐定了,宝钗让丫头端了茶水过来,婆子欠欠身接了,脸上并未曾笑,只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我们家女人让我来瞧瞧薛女人,给薛女人问个好,并说告假的事情不消担忧,女人上学时必定奉告教员,还说让女人放心养病,如有甚么难堪的事情,可派人去给我们女人讲一声,能帮的,我们女人必然会帮的。”
宝钗一笑,晓得她心眼实诚,便也不再说甚么。
走了一程,宝钗微微歇息了一会儿便接着走。
说话间,香菱扶起宝钗,莺儿和雀儿出去奉侍宝钗洗漱,穿戴好后宝钗坐到桌旁尝了一口新熬的碧梗米粥,又吃了一小块松花蛋,另有几个新奇的蟹黄包子。
一时,送走香菱,宝钗才要想出去逛逛,顺带晒晒太阳,好让身材早些好起来,便见雀儿仓促跑来:“女人,另几房的太太来看望,现正跟我们太太在客堂说话呢。”
香菱把手中托的东西放到一旁圆木小桌上,对宝钗一笑:“姐姐醒了,快起来尝尝我做的吃食。”
“走,我们也去前厅看看,瞧瞧我那些个伯母婶娘到底打着甚么主张。”宝钗嘲笑一声,扶了莺儿的便走。
婆子从速站起来:“女人言重了。”
那小门并不是实心木头的,而是红木透雕,上面镶了些玻璃,透过玻璃能够很轻易的看到前厅的风景,声音也听的清清楚楚。
“姐姐这是那里话。”香菱低头:“我竟是情愿多劳累些,只姐姐不给我这些个机遇。”
宝钗强撑着让莺儿扶她坐起,她穿戴半新不旧的衣裳,腰间搭了条绫绸被子,本来一张银盘似的脸现在显的肥大了些,一双眼睛却更显的大了,她咳了一声,拿帕子捂了嘴:“想来朱姐姐也晓得我家里现恰是难堪这时,若真有甚么事,我也不会客气,很会去请朱姐姐帮手。”
便是捐出去,她家还能落一个积善性善的名声,也另有人感念她家恩德,给了那七房,只会让他们无止禁的想得好处,只会让他们更想着怎的欺负他们。
薛太太欠欠身:“有劳兄嫂顾虑了,我们爷心肠良善,并没有做过那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么些年来,那里有灾有难的,我们家都主动的捐款捐物,便是老天看在我们积善性善的份上,想来也不会让我们爷好人没好报的。”
朱秀贞这般对她,宝钗心下感念,更觉有些对不住,只想着今后必诚恳对待朱秀贞,如有机遇,也要酬谢朱秀贞本日不弃的恩典。
话说宝钗派了莺儿去朱家,请朱秀贞帮她告假,一时,莺儿去了又回,并朱家秀贞女人派了一个丫头又一个婆子来看望宝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