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是全然的风平浪静,翌日二娘子的小院里就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乳母季嬷嬷打了茶水上的赵嬷嬷两个耳刮子,啐了她一口,附赠污言秽语多少,赵嬷嬷也是个凶暴货,虽后发制人,却不甘逞强,将季嬷嬷脸上抓出两道血痕,揪掉她两撮头发,并涌泉相报射爷错娘多少。
不一时蒲桃到了,一掀帘子就见阿枣哭丧着一张脸,二娘子却神采如常,不像是才发落过人的模样。
蒲桃也傻了眼:“不会吧,季嬷嬷在府上这么多年了,犯得着偷这么个小玩意儿?”
二娘子难堪地绞动手指,半晌拿不定主张,期呐呐艾地望着她道:“我也没颠末如许的事,你说呢?”
“奴婢不识字,若要盘点恐怕还得光驾娘子您,”蒲桃想了想道,“这库房本来是季嬷嬷和阿柰一同管着,因阿柰识文断字,有东西入库向来是由她登记造册的,季嬷嬷即便有阿谁心,想来应当也不敢动那些在册的东西。倒是厥后婕妤娘娘赏的那批东西送来时,阿柰已经不在了,我们几个又都不通文墨,因此还未造册,那尊沉香兽和一套水晶琉璃碗是平常在用着的,其他物件都伶仃装了个箱子收在库里,如有甚么......该当就出在那箱东西上,奴婢当日盘点过,项目虽想不起来,但大件小件的数量是记得的。”
蒲桃大吃一惊:“会不会是弄错了?”
现在她正在替二娘子缝小衣,因为手巧,阿枣能者多劳,包办了仆人统统贴身的针线活计。
“这季嬷嬷和赵嬷嬷不是夙来交好么?”蒲桃彼时跟着二娘子去琅嬛阁上课,错过了这场鏖战。
“将帘子和帷幔放下,阿杏,你去门外守着,别叫人走近。”钟荟叮咛完,便三言两语将白玉连环失窃的事与蒲桃说了一遍,末端道,“昨日你们三个和赵嬷嬷是随我一同出去的,你去查查昨日留在院中的下人,有哪些进过我的屋子。”
而那柜子上的锁一共三把钥匙,蒲桃一把,阿枣一把,季嬷嬷一把,家贼是谁仿佛已经昭然若揭了。
“你别急,”二娘子倒是一点也不急,还催她将吃的取出来,“我这院子里又没有外人来,也许是你一心想着出去玩没记清楚也一定。”
“那倒是我的不是了,”蒲桃似是有些悔怨,“昨日还是我和娘子提了,叫赵嬷嬷替她一回,没想到令他们生了嫌隙......”
“小娘子说那里的话,奴婢生得笨,以是凡事多留个心眼罢了。”蒲桃微微一笑,眼底却看不出涓滴波澜,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便回身出去了。
当然钟荟并未亲眼目睹,阿枣也不敢污了她家小娘子的耳朵,只将季嬷嬷如何先动手为强,赵嬷嬷又如何反败为胜,以及两人过了些甚么招数,活矫捷现地描画了一番。
蒲桃眸光一闪,抿抿嘴,状似羞惭地低下头:“小娘子惯会讽刺人,奴婢未几嘴便是了。”
与钟荟猜想的一样,整件事查起来非常顺利。能出入她卧房而不令人侧目标统共没几小我,蒲桃很快便将可疑之人列举了出来。除了两个打扫屋子的粗使婢子,一个抱了被子出去晒的婆子,剩下怀疑最大的就属季嬷嬷了。
钟荟感激地点点头:“再安妥不过了,还好有你在,不然我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二娘子仿佛看破了她的心机,揉揉手腕笑着道:“有些手酸,本日就写到这里吧,你去与我温一碗杏酪来,我歇一歇再看会儿书。对了,另有我那只白玉连环,也一同取来。”
阿枣又要跳脚,钟荟及时用眼神制止住她道:“本来只是件小玩器,如果在内里丢了,也没甚么打紧,只是锁在橱里俄然不翼而飞总叫民气神不宁......”